“周公子?”小廝催促他赶紧收下。
    周肆然略一沉吟,伸手接过银子,隨意掂了掂,大概有个十两:
    “替我谢过你家小姐,等武试过后,周某定有重谢。”
    小廝一愣,这人怎么这么没眼力劲,都不知亲自去向小姐道谢?
    大好的机会,都不知道把握!
    周肆然没管小廝的阻拦和同行几人的起鬨,揣上银子大步走回家。
    小廝眼珠子一转,偷偷跟在了后面。
    同行人追上去,好奇地问:“你这个莽夫,怎么就不开窍呢?人家小姐哪是看中你的前途,分明是相中了你,你也不……”
    周肆然摇摇头,没跟他们说那种玄乎的直觉,將银子拋给其中一人:
    “方衡,你娘不是生病了吗?你赶紧拿这银子给你娘请大夫抓药去,別耽搁了时间。”
    方衡下意识接过银子,嗷的一声扑了上去:“周哥,您就是我亲哥!大恩大德,无以为报,我……”
    “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周肆然拍拍他的肩,“还不快去。”
    方衡一抹眼睛,揣好银子转头跑去找大夫了。
    林家小廝一路跟著周肆然,直到他回到周家,关了门,这才回茶楼原原本本稟告了这事。
    小廝和丫鬟正担心周肆然不识好歹,辜负了小姐的一片心意,小姐又要生气时,却见林景顏轻轻勾唇,露出从侯府宴饮回来后的第一个笑容:
    “是个懂邀买人心的,不错。他若真为自己收了银子,我倒觉得他不过如此了。”
    区区十两银子就能赚得几个人的忠心,值了。
    林景顏命小廝去结帐,边走下茶楼,边问:“前几日不是让你们去查国子监祭酒蔡鹤,可有他家里人的消息?”
    丫鬟搀著她下楼,看看四周,低声道:“蔡大人家就在西城长明巷,家中有一妻一子,和两位姨娘。
    至於蔡大人的喜好,却是不好打听,府上小廝了足足八百两,都未能让其中一位姨娘鬆口应下送二公子入学国子监一事。”
    而且他们见都没见到那位姨娘,只接触到了她当管事的堂哥,光是套近乎请吃饭、让管事堂哥帮忙带话,又了二百两银子。
    林景顏蹙眉,一群废物,不过一件小事,都办不好,还了近千两银子!
    回到马车上,她回忆了下前世与国子监祭酒短短两次会面,低声吩咐丫鬟:
    “我知道蔡鹤喜欢什么,你让人带话,邀他三日后在樊楼一会。”
    丫鬟暗暗叫苦。
    我的小姑奶奶,蔡大人可是国子监祭酒,从三品的大官,是说见就能见到的?
    她不敢当面拒绝,委婉地劝道:“小姐,蔡大人身担要职,诸事繁忙,只怕空閒时间不多。不如我们另换位大人拉拢,譬如助教或是主簿?”
    林景顏面露不屑:“助教从六品,主簿从七品,区区小官,能顶什么用?既然要进国子监,当然得找说话管用的那个,照我说的去做就是。”
    丫鬟无奈应下。
    “等等,”林景顏思及前世今生截然不同的身份,决定多留个心眼,“你让那管事往里递话时,再多说一句……”
    丫鬟附耳过去,认真记下小姐说的每一个字。
    *
    成远侯府的清晨一如往昔,蒙蒙薄雾中,三位妹妹率先赶来曦明院,再与林净月一道,前往刘嬤嬤所居院落。
    路上,林净月看了看三位妹妹,许是想与她更亲近几分,今日鬢间都簪著她送的步摇。
    只是唐华盈身为二叔的独女,在步摇周边簪了几支小巧的珠点缀。
    唐映思和唐映念更为朴素,小脸稚嫩白净,不染脂粉。
    林净月打量三位妹妹的时候,唐华盈三人也在暗暗偷瞟著她。
    年芳十五岁,尚未及笄,就出落得像个大家闺秀一般,容貌姝丽身段窈窕,气质沉稳举止得体,难怪母亲(姨娘)让她们多与大姐姐来往。
    注意到三人的视线,林净月一边进了刘嬤嬤的院子,一边问:
    “可是有事?你们今日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
    唐映思犹豫了一阵,瞥瞥不明所以的唐华盈和唐映念,小心翼翼凑上前,压低声音提醒:
    “大姐姐你日后还是莫要跟侯爷和何夫人过不去,她毕竟是侯府主母,拿捏著我们的亲事。若是看你不顺眼,隨意將你许配了个人家,可就得不偿失了。”
    林净月眉头驀地一皱,听出她声音里的苦涩与无奈,刚想问问情况,刘嬤嬤从屋內走出,扫了她们一眼,就跟不知道还有人没来似的,直入正题:
    “本朝上下,以皇室为尊。你们侯府的规矩,可以放放,但覲见陛下太后时的规矩,万万不能出半点差错。
    老身昨晚与老夫人商议过了,就从秀女入宫时的规矩教起……”
    林净月四人站成一排,恭恭敬敬听刘嬤嬤讲解宫內覲见贵人时的规矩,並照著她行礼的动作、仪態等苦学。
    刘嬤嬤边讲解,还会一边纠正她们行礼时的错处,她为人严苛,定要將动作纠正得分毫不差,方才继续往下。
    唐映思三姐妹暗暗叫苦,她们不过十来岁,只跟著母亲与姨娘学了些规矩,从未受过如此严苛的对待。
    稍有不慎,就得挨上一戒尺,再继续粗心大意,还得被罚去一旁,维持纠正过后的动作整整一炷香时间。
    而刘嬤嬤明显对林净月的態度更为严苛,就连眼神、低头的角度等等,都得分毫不差。
    林净月也察觉到了,学的愈发用心。
    刘嬤嬤看在眼里,面上不为所动,態度一如既往。
    中途休息时,唐映念瞧了喝茶的刘嬤嬤一眼,小小声嘀咕:“大姐姐,刘嬤嬤是不是看你不顺眼,怎么就……”
    林净月接过泊春递来的苏绣帕子,擦了擦汗,平静地安抚:
    “別胡思乱想,嬤嬤不过行事严谨,不想敷衍了事,这才如此,並非故意针对谁。”
    三人一听,乖乖点头,决意听母亲和姨娘的,大姐姐怎么做,她们照做便是。
    “行了,继续。”
    刘嬤嬤执著戒尺起身,门口突然闯进来一人,僵硬地朝刘嬤嬤行了一礼,乾巴巴地道:
    “我没来晚吧?昨日我操劳过度病了,无暇过来看看,还请嬤嬤见谅。”
    泊春猛地睁大了眼睛,去看林净月。
    小姐真是神了,那眼高於顶的何夫人还真来给刘嬤嬤请罪了!
    与此同时,一封密信从成远侯府长寿院,递到了后宫康寧宫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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