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鱼没有问林净月如何知道酒商会幕后的人不是御马监海太监的,恭敬低头稟告:
    “暂时还没查出来,只是……我瞧著那海管事待我,面上恭敬,实则心思深沉。
    若非万掌柜及时取出细,以重利相诱,今日这事,还不一定能顺顺噹噹能成。”
    但凡涉及宫中的事,都没那么简单。
    要不怎么说,宫里的小太监小宫女也莫要得罪——谁知道他/她识不识得首领太监或是哪宫的大宫女。
    林净月屈指轻点著那几张万记铺与酒商会达成合作的契书,沉思片刻过后:
    “这事,你別再往下查了,铺的事,也別再插手,我让张叔和小八去。
    睿诚王镇守南疆,不知多少人视他为眼中钉,县主在京城亦是危机重重。
    她身份尊贵,却……心思单纯,是个再好不过的靶子,你早些回王府时刻护卫她吧。”
    鸣鱼抬头看她一眼,不敢说自个儿已被调去了东宫,坚定摇头:
    “县主命我暂听净月小姐的吩咐,且王府侍卫眾多,比我武艺高强的不止一两个,侍卫统领惊风,尤其厉害。”
    林净月没再多言,吩咐小八暂时帮鸣鱼收拾出个能住的房间,鸣鱼又看她一眼,安静地退了下去。
    泊春望了眼漆黑的天色,交代小黄去打热水来。
    她关上门,走到林净月身侧,动作小心地卸下一件件昂贵的首饰:
    “小姐,刚刚差点嚇死我了,我还以为……”
    她还当成远侯知晓冒名顶替一事,要当场赶小姐出侯府呢!
    林净月揉按了下眉心:“有老夫人在,成远侯府的人还掀不起什么风浪,你等著看吧,何氏和唐映柳,明天就得乖乖去刘嬤嬤院里请罪。”
    泊春不信,她可是亲眼看到唐映柳在刘嬤嬤面前有多囂张,在老夫人面子又是有多倔。
    明明她自个儿做错了事,不肯认错也就罢了,还硬怪到小姐头上。
    如此性子,再有成远侯护著,她们怎么可能会乖乖去刘嬤嬤院里?
    林净月笑了下,没有一一道明猜测:“你不信,明日看便是。”
    正好小黄端著一盆温水进来,林净月取下血玉鐲放进妆匣里,瞥一眼摆在桌上的红玉珊瑚,慢慢將双手浸入水中。
    泊春还在低声嘀咕,小黄偷看了林净月一眼,大著胆子开口:
    “小姐可知道何夫人的出身?若是知道了,便不会奇怪映柳小姐为何是那样的性子了。”
    “哦?说说看。”
    林净月確实不清楚,她前世因著林景顏的缘故,只简单收罗了成远侯府些许情报,譬如侯府的主子有哪些、可得侯爷宠爱、膝下有几个孩子。
    至於出身来歷,查的倒是没那么仔细。
    小黄曾听府上有资歷的嬤嬤说过一耳朵,理清思绪后一五一十说道:
    “何夫人出身不高,曾是郑家的陪嫁丫鬟,在郑夫人怀大少爷时,私下偷偷与侯爷有了苟且……”
    林净月刚听到第一句话,眸子便是一眯,顿时明白刚进府时,何氏为何对她有那么大的敌意。
    背弃旧主的东西,乍一见到主子留下的旧物,能不心虚吗?
    “也正因如此,何夫人对侯爷身边伺候的丫鬟都看得很紧,生怕一个不小心……”
    小黄说完,忐忑地站在原地。
    泊春冷哼了声:“我就说谁家夫人,谁家小姐是成远侯府这样的,合著是……还有脸说小姐是商户家养大的,我呸!”
    “泊春。”
    听到小姐柔声唤她,泊春一下子闭了嘴。
    林净月擦乾净手与脸,在小黄端盆下去前,问她:
    “你就叫小黄?可有名字?”
    小黄老实地摇头:“奴婢刚刚进府不久,还未得主子赐名,只暂且用姓氏叫著。”
    林净月打量她几眼:“我身边还缺一个可用的大丫鬟,你若有心,我就亲自为你取个名儿。”
    小黄眼睛一亮,立刻跪下磕头:“奴婢愿意,谢小姐赐名!”
    “满枝,你日后,就叫满枝。”
    目送小黄,不,满枝欢欢喜喜出了门,泊春別彆扭扭帮小姐取出一套蚕丝製的柔滑寢衣,期期艾艾,欲言又止。
    林净月瞥她一眼,再望向空无一人的门口:“你可別小看她,刚刚进府就被分到曦明院,又会修剪枝,又略懂医术……”
    就是不知,满枝是老夫人派来的,还是別人的人。
    *
    京城外城往南某处茶馆,
    林景顏嫌弃地推开泛著廉价茶香的茶盏,有些不耐烦:
    “天都黑了,那军户还没回家?”
    丫鬟金悦推开窗,笑著道:“小姐放心,小廝就在下面守著,这条巷子,是那军户周肆然回家的必经之路。
    只要他要回家,定不会错过……哎哎哎,小姐快看,小廝迎上去了,就是个头最高、长的最周正那个。”
    林景顏拨开丫鬟,往外看去。
    京城夜间不宵禁,到处都是火树银,城南这一带穷归穷,到了晚上,照样亮堂。
    只见几个壮汉迎著巷子而来,个个身高腿长,单是那一双大长腿,就將只能坐轮椅苟活的太子给比了下去。
    再看个头最高的那个,五官硬朗,身形高大板正、一身正气,一看就叫人心生信任。
    林家小廝直奔周肆然而去。
    “谁?”周肆然立刻警惕,摆出防御的架势,而同行的人,都在他大喝之后才慢慢反应过来。
    小廝笑著迎上前:“可是周家大儿子周肆然?”
    “呦呵,是认识的啊,老周,你也太小心了。”同行的人摆摆手,收了拳头,好奇地问小廝,“是是是,他就是周肆然,你找他有事?”
    周肆然皱著眉头,见他们如此轻易信了旁人,决定回去得再细细叮嘱一番。
    不远处的茶楼上,林景顏將一切收入眼底,对周肆然更生出了几分满意。
    战场上是得万分警惕,方能活到最后。
    小廝笑著拱手,取出一包银子:“我家小姐听闻了上一次武举的事,知晓周公子受了委屈,特地让我送来些许银子,以助周公子此番,一举夺得武试魁首!”
    周肆然一愣,下意识环顾四周,穿过灯火阑珊,隔著一段短短距离,將巧笑倩兮的女子映入眼底。
    奇怪。
    周肆然捂了下跳动恆定的心臟,莫名觉得不该是她。
    可不是她,又会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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