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善晚上做功课,坨坨趴在堂屋的茶几上做作业。
    又隔了一个月没写作业,现在让他拿起铅笔做作业,坨坨只觉得浑身难受。
    他写了几个字,拿起橡皮闻了闻,对兜明说,“你闻没闻过云善的橡皮什么味道?”
    “闻过。”兜明小声说,“就是一股味道。”
    坨坨,“是香味。”
    兜明摇摇头,“是很奇怪的香味。”
    “小丛说里面有香精。”
    “好吧。”坨坨放下橡皮,又写了几个字。
    “我好像有点头晕。”坨坨说。
    花旗冷冷地哼了一声,“赶紧写完作业就不晕了。”
    “头晕怎么写作业?”坨坨拿着铅笔嘟囔道。
    他磨磨蹭蹭地,一直到云善从书房里出来,也没把那点作业写完。
    云善站在坨坨身边看坨坨写数学作业,“还没写完啊?”
    “你写完了?”坨坨转头看他。
    “嗯。”云善说,“我做功课之前就写完了。”
    坨坨赶紧加快速度,只用5分钟就写完了作业。他快乐地把书和本子合起来,站起来大声说,“终于写完了!”
    作业写完,心情好。坨坨带着云善打开录音机放磁带听歌,两人在柜子前面听着歌扭来扭去地跳舞。
    隔天一早,听说花旗要送他们上学,坨坨狐疑地看向花旗,“你为什么要送我们上学?”
    花旗瞥了他一眼,“我送云善上学。”
    云善一点疑问也没有,牵着花旗的手,仰着笑脸问,“花花送我上学啊?”
    “你之前都没怎么送过云善上学。”坨坨跟在旁边走。
    昨天云善不是已经叫过花旗爸爸了吗?花旗今天怎么还反常?
    “我现在送。”花旗冷冷地看向坨坨,“你话怎么那么多?”
    坨坨撇撇嘴,不和花旗说话了。明明是花旗反常,还不让他说。
    花旗把他们一直送到教室门口。
    云善对着花旗摆摆手,“我中午就回家吃饭了。”
    花旗点头,“第二节课课间我来送饭。”
    “好。”云善看着花旗离开。
    坨坨站在旁边一副沉思的模样。
    李爱聪先一步进了教室。
    “云善,坨坨。”宁小春对他们招手,“你俩快过来。”
    云善挎着书袋跑过去,看到郝佳佳的桌上有个铁皮盒子,里面装了些绿叶。
    邹冬冬从绿叶里面捏出一条白虫子给云善看,“你看,蛆。”
    “邹冬冬你好恶心。”郝佳佳推了他一把,对他十分嫌弃。
    云善盯着白虫子看,“哪里抓的?”
    坨坨走过来,看了一眼说,“蚕呀。”
    “我姐给我的。”郝佳佳对着邹冬冬伸手,“把蚕给我。”
    邹冬冬松开手,白色的小蚕落到郝佳佳手里。郝佳佳把蚕放回铺满桑叶的铁皮盒里。
    “你们养不养?”郝佳佳问云善和坨坨,“我可以给你们一人分一条。”
    “怎么养?”云善问。
    “给它们吃桑叶就行。”宁小春说,“我去年也养了。”
    “佳佳说也给我一条。”
    郝佳佳指着盒子里的蚕说,“你们看,蚕会把桑叶啃光。”
    几个小朋友头对着头,盯着正在吃桑叶的蚕。
    蚕从桑叶边开始啃,桑叶慢慢出现缺口。然后那个缺口越来越大。
    云善小声惊呼,“蚕在吃饭。”
    郝佳佳说,“桑叶就是他们的饭。”
    打了上课铃,郝佳佳盖上铁皮盒的盖子,快速把盒子收进桌肚。
    云善他们也都转回去,拿出书来等着林老师。
    家里,李爱波正在试穿白衬衫。
    衬衫是小丛新做的款式。男款就是简单的白衬衫。相比之下,女士衬衫的颜色较为丰富,除了纯色的,还有各种颜色的花衬衫。
    李爱波穿上白衬衫,站在妖怪们家的穿衣镜前来回照,觉得自己挺俊的。
    他自夸自擂道,“星期天的相亲是我没去,不然王家村的姑娘一准都能瞧得上我。”
    小丛站在一边笑,“你也要相亲?”
    “明年我20岁了再相。”李爱波道。
    他套上牛仔外套,自己照过镜子后又问小丛,“怎么样?精神不精神?”
    小丛点头。
    李爱波对着镜子说,“现在我跟城里人似的。”
    他低头看向脚上的黑布鞋,动了动脚,“明天得换皮鞋。”
    “出门在外得穿得好点。”
    “小丛,你给我缝个能挂脖子下面的钱袋吧。就像坨坨那样的,大一点的。我要装钱。”李爱波说,“钱装在裤子里我怕被偷。”
    “就挂在胸口我放心。”
    小丛想了想说,“我给你做个腰包吧。”
    “腰包?”李爱波没用过腰包,“长啥样?”
    “扣在腰上的包。”小丛说,“你把包挂在前面,自己能看见。”
    李爱波点头,“成。你给我做一个。”
    李久福坐在乒乓球桌边给李爱波和段宝剑印名片,叮嘱道,“出门在外,自己可小心点。”
    “防着点人。”
    “晚上你和宝剑是不是睡一间屋子?”
    “我俩睡一间。”李爱波回。
    有过几次出远门的经历,李爱波现在深知安全的重要性,“我要揣把刀。”
    李久福抬头看向自己儿子,语重心长地说,“不到万不得已,刀子不要拿出来。”
    “宝剑比你大,也比你稳当,出门在外你多听听宝剑的话。”
    “我知道了。”李爱波说,“我是出去卖东西的,又不是去惹事的。”
    “别人不惹我,我肯定不会掏刀子。”
    小丛在屋里翻出了些之前剩下的牛仔布,大概想了下包的样子,在纸上先画出来。
    李爱波跟着瞧了一眼,“哦,这样啊。”
    “真是扣在腰上的。怪不得叫腰包。”
    厨房里往外飘着香味,李爱波纳闷地问小丛,“花哥在厨房做什么?”
    这个点已经吃完了早饭,做午饭又太早。
    “给云善做饭。”小丛抬头看了一眼厨房,“花旗一会儿要给云善送饭。”
    “送什么饭?”李爱波没反应过来,“云善中午不在家吃饭?”
    “送他半上午吃的东西。”小丛说。
    “那还用送?”李爱波有些惊奇,“不是坨坨每天早上带去的吗?”
    说到这个,李爱波觉得坨坨比他那会儿上学的时候还过分。每天不挎书袋,只拎饭去学校。
    也就花哥他们纵容。要是放在别人家,腿都能给打折。家里大人还得问说,“花钱是让你去学校念书的,不是让你去吃饭的!”
    小丛今早听坨坨说了云善叫花旗爸爸的原因,再一联想到前天晚上的事,他大概能明白花旗做这些事的原因。
    总结一句就是,花旗想当云善的“爸爸”。
    不过云善对这个称呼倒是不怎么在意,只有那天晚上主动喊了西觉一句,还有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喊花旗,其他时间他都没再叫过爸爸。
    不过他没打算告诉李爱波,只说,“花旗自己要送的。”
    “卡车今天来还是明天来?”小丛问。
    “明天早上从市里来。”李爱波说。
    星期天去市里,除了买了店铺,李爱波还和人定好了车,给青城的老板打了电话,约定好了送货时间。
    既然车子是明早来,那就是明早装货。
    “等下午再去王家村收货吧。”小丛说。
    李爱波点点头。
    昨天兜明从学校里拉回来的毛线花直接拉去了王家村。这批组装出的卡子明天要跟着李爱波一起去青城。
    “有你家的信。”邮差骑着自行车绕着篱笆进了院子里。
    他停下车,从绿色的邮包里翻找出信件。又确认了一遍收件地址和收件人,然后把信交给坐在乒乓球桌旁的西觉。
    这是一封来自陌生城市的信。
    应该是之前发传单有效果了。最近妖怪们偶尔就能收到来自不同地方的信件。
    西觉以为这封信也是别人写来询问的信件,他随手把信放到一边。
    坨坨和云善喜欢拆信看。他想着等俩小的中午回来,让他们俩拆信看吧。反正他俩也喜欢回信。
    西觉继续印着宣传单。
    这次添加了好几种商品,西觉都刻好了印章。现在正在盖章。
    邮差新奇地站在那看西觉干活,“你们做的衣服就是这样?”
    “是呗”李爱波脱掉牛仔外套,露出里面穿的衬衫,“这不是和印的一样?”
    白色衬衫的印章上涂的是米色的油墨。这样盖在白纸上能看见,不然白纸上盖白章容易瞧不见。
    “之前光知道你家做衣服,怎么没见着卖衣服?”邮差问。
    “都批发给别人去卖了。”李爱波把他领进商店里,“你来得巧了,x今天早上我刚把衣服挂到墙上。”
    商店的墙上挂着最近才做的衣服款式:男士白衬衫,女士花衬衫,西装裤,小姑娘的裙子,小男孩的裤子,蓝绿色工作服,西装、风衣......竟然挂了满墙。
    “这么多。”邮差一眼相中墙上红色的小裙子。
    那件小裙子有个大领子,袖口处缩了一下。和他以前看到的小裙子不一样。
    “那条小裙子怎么卖?”邮差指着墙上小红裙问。
    李爱波抬头看了一眼,“5块5。”
    “再便宜点。”邮差笑着商量。
    李爱波摇摇头,“最低就这价钱。这条裙子在县里都卖5块钱。”
    “咱在村里,卖得便宜些,5块5。比县里一下子少5毛呢。”
    “在我家买的衣服,肯定是最便宜的。”
    邮差又抬头看看墙上的红裙子,笑着说,“我想给我女儿买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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