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松宗县后,唐父第一时间去面见邹舜斐,將京城情况告诉他。
    末了,邹舜斐握住他的手,“先生高义,既回到了中州,可愿在我麾下出任一郡长官?否则实乃埋没先生大才。”
    唐父:“我本就是逃回来的,若我在中州任职,岂不是给了司隶王开战的由头?”
    邹舜斐哈哈一笑:“何须多虑,暂且不提司隶王是否要在这一时候与我等硬碰硬,单论所谓让他师出有名,以先生之见,並非没有解法才对。”
    唐父看著他,反问道:“紫阳王认为何解?”
    邹舜斐:“一篇论功过揭开司隶王辛辛苦苦盖上的面具,或一篇討偽朝缴文征討他迫使越室公子禪位於他之罪,不都是只费笔墨就能让他的师出有名化为泡影吗?”
    唐父定定地看著他,忽然抚须一笑:“是极,是极,不过我还有几个问题想要与紫阳王探討。”
    “先生请讲。”
    邹舜斐很了解这一必要过程。每一位谋士所嚮往的主公各不相同,唯有所追求的大义一致,才算找到了想要投效的明主。
    所以唐父这是想要问询天下势,想看他是否符合他的理想。
    等到午后,唐父才从府中出来,原本含笑的脸庞稍沉了沉。
    虽相谈甚欢,但这紫阳王亦並非明主。
    心思縝密,所谋甚大,却无征战天下的君主气势。
    唐父长嘆一口气,总归到了家,跟著家人一起罢了,他早已没有当初那个心气了。
    他很快看见了等在外面的唐挽和萧子曜。
    “阿父。”
    “唐伯父!”萧子曜跑过来衝进他的怀里呜呜哭起来,“你还活著就太好了!”
    唐父温和地道:“你阿父也活著,他尚在京城,以后会和你团聚的。”
    一起回到宅邸,唐父这才见到老夫人。
    他眼眶一红,上前跪下:“不孝子拜见母亲。”
    ————
    回到松宗县后的容晏找了张帛绢交代他需要陈自瑾做的事,就交给邹舜斐传递出去。
    做完这一切,他正常上值。
    他去鄔堡巡视了一圈,等到傍晚,他就听邹舜斐说:“公子,唐公愿出任潁泗郡丞一职,还献了一计,请您过目。”
    容晏拿过竹简,一目十行地瀏览上面的字——这是一计生財之道。
    中州与司隶中间夹著两位诸侯王,其中一位乃是越王血亲,自恃镇地易守难攻,霸占盐道多年,富得流油,將兵马养得膘肥体壮,因此笼络另一位诸侯,与其形成一南一北防守之势,使得司隶王忌惮而不敢轻易出兵,如果南下也会选择绕路。
    这两位诸侯观望的时间够久了,如果紫阳王以足够的筹码示好……
    容晏翻过竹简,继续將其看完,指尖点了点某处,抬眼看向邹舜斐:“和你的想法有很大的不同,你看了觉得如何?”
    邹舜斐苦笑一声:“单看公子想怎么做罢了,我之计图快,唐公之计在迂迴长久,不失为绝佳,公子若想不费一兵一卒占据山河险要且据盐道之地,那不防用唐公这一诡招。”
    容晏笑了笑:“他在试探你。”
    邹舜斐低了低头:“公子是知道的,我一心为您筹谋,对於统率谋臣將领不甚热衷,实在是底气不足。”
    容晏合上竹简,深邃的眉眼微垂,思忖著什么,流露了几分锋利:“应该过不了多久了。”
    二月初,唐父发功过论,论述司隶王入主京城后所作所为,字字珠璣,他不屑为伍,自述离开京城后愿出任中州潁泗郡丞。
    看完这篇文章的司隶王眼神阴鬱地看了看麾下的幕僚们。
    陈自瑾拱了拱手:“主公不必动怒,对方既找到了靠山发这文章,我们亦可使计以待。”
    於是一场文章方面的交锋拉开序幕,同月底,紫阳王派人出使,与盐道方面两位诸侯王交好。
    被陈自瑾引导著转移注意力的司隶王浑然不知两个诸侯王和紫阳王取得了联络。
    这场轰轰烈烈的文字交锋中,由於司隶王始终无法占据上风,其余士族谋士找准机会献出计谋,將陈自瑾的谋主之位挤了下去。
    他们言:“即將开春,并州幽州游牧之患即將缓解,若派人出使青州,与晋源侯达成合作,便可陈兵南下,以青州骑兵为先锋先取盐道,先占据险关,便可与中州对峙。”
    他们的目光果然一同放在了盐道的两位诸侯身上,这也是不可避免的,司隶军人数庞大,多为流民集合体,都是衝著吃饱饭来的,既然缓过了这个冬天,肯定要向著富饶的盐道进发了。
    但陈自瑾却諫言:“此时正是春种之时,若违背民生,反大肆徵兵交战,今年的收成……”
    司隶王斟酌了半晌,决定採纳前者:“何人愿出使青州?”
    有人推荐陈自瑾,陈自瑾装模作样地嘆口气,拱手道:“愿为主公出使青州。”
    他这位谋主离开了,之后司隶王听了其中一个谋臣的建议,派遣一位將军守南方,再以盐道诸侯王接受司隶王新朝任命的官职却不履行臣子之职为由,从而召见他们。
    镇南將军萧虎,由於在职期间表现颇佳,又有领兵出征的本事,就作为副官跟著军队南下。
    对他来说,这可真是千载难逢的时机。
    狡猾的陈自瑾出使青州去了,自己也顺利离开司隶,就没人能拦他了。
    一切都很顺利,萧將军带著自己这几个月练出的精兵,从盐道借道,直走中州。
    只不过中途出了小小的意外,他竟遇到了流落在外的公子章。
    於是在唐父接应萧將军时,也见到了这位藏匿许久的公子。
    他们赶赴城中,越章看著一路的景象,眼露几分讚嘆,“紫阳王可真是一位才华横溢之人,在他治下的景象与其余州府大有不同。”
    邹舜斐接见了越章,而越章的第一眼,却直接看向了邹舜斐身旁的容晏,仿佛知道这才是中州真正的掌权者那般。
    他打量了一眼容晏,笑道:“初次见面,我是你的五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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