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吃。”
    “要不要我带你去吃饭?”
    时其悦露出一脸看疯子的表情:“大哥,我自己有饭卡,需要你去带我吃吗?”
    时子骞轻咳了一声:“高中部食堂你吃过吗?”
    时其悦无力道:“没吃过。”
    “那你要不要去试试?”
    时其悦的表情简直一言难尽,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在他身上来回瞅,“你今天是不是鬼上身了,你到底要干什么?”话刚出口,她脑子里灵光一现,突然顿悟了:“你是不是有事求我?”
    “也不算是吧。”时子骞说,“就是到饭点了,可以一起吃个饭。”
    时其悦最后还是跟着时子骞来了食堂,高中部的食堂其实也没什么意思,跟初中部没多大区别。时其悦转了一圈,没什么兴趣地端了盘鸡排饭,顾自找了个位置。
    时子骞在她对面坐下,两人面对面地各自吃了一会儿饭,他才又开了口:“时其悦,你平时都喜欢什么东西?”
    时其悦埋着头扒饭,没精打采:“问这个干嘛,我什么都不喜欢。”
    时子骞当没听到,继续说:“嗯……就是礼物之类的。”
    “有必要兜这么大个圈子吗,你就直说你想送人家女生东西呗。”时其悦一边忙着把鸡排饭里的配菜挨个挑出去,一边胡乱说道,“礼物啊,我也不知道你们那个年纪的女生喜欢什么,就什么项链手链之类的吧。”
    时子骞想了想:“什么样的?”
    “不知道,一般送人东西就什么贵买什么呗,越贵越好。”
    时子骞今天的问题简直多到不正常,又接着问她:“那什么品牌比较受女生喜欢?”
    “不知道啊,我又不喜欢这些。”时其悦眼睛一转,“要不你直接去看看祝青柜子里都是些什么首饰,她那个暴发户审美,最喜欢买些让人一看就知道她很有钱的东西了,你照着买就是了。”
    时子骞蹙了眉:“这样不好,太侮辱人了。”
    时其悦脸色冷下来:“说她暴发户就侮辱她了?她本来也是。”
    时子骞面无表情地纠正她:“太侮辱别人了。”
    时其悦反应过来,一下子笑得东倒西歪,“你这个骂人不带脏字还能骂得这么脏的本事是哪学来的?我得好好跟你学学。”
    时子骞没说话,其实他的本意不是要骂祝青。对于祝青,他连多看一眼都觉得浪费时间,更遑论要浪费口舌去骂她了。
    他只是觉得,自作主张送价格昂贵的东西给对方就认为对方一定会喜欢,这种行为挺傲慢,也挺侮辱人的。
    两人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好容易时其悦笑够了,又想起另一桩事:“对了,听说你捡了只野生小狗?”
    时子骞没去纠正她“野生小狗”的说法,问:“你怎么知道的?”
    “听陈姨说的啊,她说你问她养狗要注意什么。她还说你以前不是不喜欢狗吗,怎么突然想养了。”
    时子骞说:“突然喜欢了。”
    时其悦说起这个倒是很感兴趣:“狗呢?给我看看。”
    “还在医院里,还要过一两周才能出院。”
    “好吧。”时其悦面露遗憾,“那你到时候准备养在哪里,宿舍吗?”
    时子骞点了点头。
    “那等你把它接回来以后,我能去你宿舍玩狗吗?”
    “是和狗玩。”时子骞纠正她,然后才答复,“不可以。”
    时其悦无视了他的前半句话,怒道:“为什么不可以?你怎么小气成这样了。”
    “因为我那是男生宿舍,你是女生。”
    “单人宿舍分什么男女?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住的那栋楼是教师公寓。”
    时子骞的语气里没有丝毫可以商量的余地:“那也不行,那是我的房间。”
    时其悦今天第二次露出看神经病的眼神:“你怎么这么封建,古代人吗?”
    第二天下午刚一下课,俞白就从教室后面捡起篮球,招呼着:“走了老许,打球去了,难得你这两天有空,今天可以跟隔壁班约场友谊赛了。”
    许慎闻言立刻起身,却是从他身边挤了过去:“没空,哥有事。”
    “怎么又有事,你这两天不是不用去排练吗?”俞白不满地嚷嚷。
    “那也有事。”
    俞白不依不饶地揪着他问:“什么事?你这都多少天没跟我一起打篮球了?”
    “小孩子别管那么多。”许慎轻巧地拨开他,几步就跨出了教室。
    俞白被他气个半死,正要骂他,忽然见他又折返了回来。
    他还以为他回心转意了,刚要开口,却见许慎快步走向教室后排,从书柜上一把勾起他的吉他包,又匆匆走了。
    “啧,一天天的也不知道在搞什么,神神秘秘的。”俞白无语地将篮球在手上转了两圈,气冲冲地朝着教室里大喊一声,“谁要打篮球啊!”
    许慎一路背着吉他赶到后操场,还没走近,便远远地看见展新月的身影进了花廊。他情不自禁地勾起了唇,没去打扰,而是一改刚才的行色匆匆,在相隔不远处的操场草地上找了个空地悠闲坐下。
    他将吉他搁在身侧,手撑在身后,舒展了双腿。
    最近的太阳不及夏日炽热,阳光暖烘烘地洒在脸上。他忽然又想起昨日光影下的一幕,一时脸上又热起来,连忙捏住眉心强迫自己不能再去回忆。
    平复了一会,他掏出吉他,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拨着琴弦。这样好的天气,他望向花廊上的碧叶,眼睛渐渐弯起来了。
    坐了一会儿,有几个同学玩累了,勾肩搭背地朝着花廊走去,从他面前路过时,许慎琴弦拨出一个颤音,笑眯眯地提醒:
    “老方在里面哦。”
    “呃。”对方连忙调转了方向,嘴里还不忘朝他道谢,“谢了兄弟。”
    许慎毫不羞愧地受了,仍是笑眯眯的:“小事情。”
    展新月一个人练习了很久,练完舞又坐着发了一会呆才走出长廊。她心情并不是很好,关于艺术节的记忆太深刻了,每次她来练舞,心里总是纷乱地浮现出过去的种种,个中痛苦,于她不亚于用钝刀反复凌迟。
    痛的多了,心也就会麻木钝感了吧。她想着,视线却在滑过不远处某个点时轻轻一顿。
    操场边,许慎抱着吉他席地而坐,夕阳撒了一身。他身后是喧嚣的草地,少年少女们奔跑嬉戏,而他随意支着腿,低头闲适地拨弄着琴弦,自在又随意。
    展新月立刻收回了视线。
    那头许慎却像头顶长眼睛了似的,不怎么就看到了她,还扬声叫了她一声:“喂,展新月——”
    展新月装没听见,目不斜视地从他面前快步走过。
    许慎却不在意地笑了起来,拨了拨琴弦,跟着轻快的旋律的旋律信口唱起来。
    “baby you light up my world
    like nobody else
    the way that you flip your hair
    gets me overwhelmed
    but when you smile at the ground it ain't hard to tell
    you don't know oh oh
    you don't know you're beautiful”
    展新月听过这首歌,这会被他这么盯着唱出来,感觉就像是听到了国外版的《对面的女孩看过来》。他这一唱,操场边不少散步的同学都好奇地往这边看。
    她只好停住脚步,装作才看见他:“许慎,你也在这啊。”
    “对啊。”许慎终于停了下来,也没去拆穿她,只是笑着说,“好巧啊。”
    “嗯。”展新月说,“你玩着,我回教室了。”
    “我也准备回教室了。”一边说着,他已经两下将吉他塞进包里,跟了上来。
    展新月有意无意地加快了步子,许慎却始终缀在她身后,和她隔着道不近不远的距离。
    转过一道弯时,展新月侧头看过去,便见许慎在身后盯着她,耳尖红着,脸上还挂着若有若无的笑。
    她飞快收回视线,正疑惑着,听见许慎扬声喊了一声:“对了新月,明天开始艺术楼就可以用了,所有人还是要过去排练。本来昨天就要找你说的,不小心忘记了。”
    展新月点头表示知道了,许慎却又忽然快走几步跟上她,低声说:“我之后也得每天过去排练,咱俩以后一起过去呗。”
    “为什么?”
    “这能有什么为什么。”许慎抓了一把头发,“就是想和你一块呀,行不行?”
    前世许慎追她,就是从每天和她一块去艺术楼排练开始的。
    那时候他没有说得这样直白,那段时间两人因为面包的事已经互相认识了。最初只是展新月在去艺术楼的路上遇见了他,两人打了声招呼,同路而行了一段。
    之后每次她从教室门口出来,便常常遇见许慎恰从她们班教室门口走过,看见她时说一声“这么巧啊,你是要去艺术楼吗,走吧,咱们一起过去”。
    遇到的次数多了,许慎干脆直接提议:“反正也顺路,咱俩就都约着一块过去吧。”那之后再出门时,她总能看见许慎站在在教室门口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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