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师兄,我们受那妖女的暗算,那妖女明着使符,却暗中在那符上掺了毒粉,我们这才不慎中招。”
    “楼师兄,你闭关多日,肯定不知那妖女恶行。”
    “楼师兄……”
    楼听澜冷漠回道:“情况我已知晓,但你们张口闭口妖女,如此言行无状,堂规十遍。”
    楼琼楼宇一时语塞,师兄闭关三月,他们竟差点忘记了楼师兄是这般不苟言笑,执律如山之人,两人自知理亏,正要告罪离开,却被楼听澜叫住:“那冉青禾往何处去了?”
    两人一齐答道:“北边。”“西边。”
    “那冉青禾是何样貌?”
    两人再次一齐答道:“丑若蟾蜍。”“出尘脱俗。”
    楼听澜:……加抄十遍。
    楼琼楼宇哭丧着脸:是。
    酒肆中灵气混杂,的确是个适合逃逸的好地方。只是,对楼听澜而言,却不起作用。他凝神静听,既然这冉青禾曾经和楼琼、楼宇在这酒肆中交过手,灵气痕迹必然杂乱无章。
    一番探寻过后,楼听澜再次睁眼:找到了。
    而冉青禾自酒肆向北行后不久,转了个弯儿便又调了个方向,往那青霄宗走去。上一次,只炸了一支灵脉便被抓了,真是亏死了!这回,她定要多炸上几条,以抵她通天塔三月所受之苦。
    解决了两个小喽啰,想必这戒律堂也该羞于找她的麻烦了吧。
    她哼着不成曲的调子,随意攀折着路边的花叶,一片一片地揪着、撒着。
    只是,忽地,破空之声传来,她刚闪身躲过,身后一柄飞剑便穿过她的耳畔,牢牢钉在身后的一根榉树之上。
    好凌厉的剑气。冉青禾回身抽出长鞭,鞭梢贴地扫过,银铃声响,激起一片尘土。
    她出言嘲讽道:“你们戒律堂还真是一个路数,人还未到,剑却先来问候。”
    尘土之中,楼听澜缓步走出。
    冉青禾粗略扫了一眼,没想到却是一位容貌不俗的佳公子。他眼型上挑,眼尾却微垂,面容无波无澜,真真是一副松风水月的好颜色,眉心一点红痣,更是添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
    楼听澜道:“戒律堂座下弟子楼听澜,奉命捉拿逃犯冉青禾。”
    冉青禾一见是个姿色尚可的小郎君,不禁调笑道:“呀呀呀!原来仙君这般好看,早知如此,我便不躲了。”
    “仙君,我跟你回去便是,你这剑,可把我吓坏了。”冉青禾歪着头,捂着胸口道。
    说着,又握拳并着手臂,一副听之任之的模样。待楼听澜拿着镣铐走近,她却忽地张开手掌,将毒粉尽数洒出。
    楼听澜眉头微蹙,拈了个最低级的除尘术,将眼前毒粉尽数扫了个干净。
    冉青禾:……
    见毒被他轻松破解,冉青禾瞬间收敛笑意,拉开距离:“仙君,你这样,可就不好玩了。”
    楼听澜抬手召回长剑:“静心,回!”
    两人一齐出招,剑光鞭影霎时撕裂了林间的沉寂。冉青禾鞭法在速,楼听澜长剑屡屡荡开她的鞭梢,竟让她片刻都不得近身。
    冉青禾暗道:恐怕此人境界在她之上,不过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她唇角轻翘,憋着坏水,回身借力,手中长鞭破空,却并未直逼要害,反而攻他下盘,逼得楼听澜不得不纵身后跃。
    再趁此机会,冉青禾直接将长鞭脱手:“鞭,破。”
    原本扫向下盘的长鞭竟如灵蛇一般昂首而起,鞭梢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反卷而上。
    “刺啦——”
    一声布帛撕裂的脆响格外清晰。
    楼听澜垂眸一看,胸前长衫自襟口到腰际,被鞭梢精准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布料向两侧分开,露出里面线条分明的紧实胸膛。清风拂过,被划过的衣袍更是不住晃动,欲遮还露。
    冉青禾收回长鞭,手轻轻拍了下鞭首:“你怎么这样不听话,瞧瞧,仙君的衣服都破了。”
    “哎呀呀,仙君,我可是正经女子,你还是先把衣服穿上吧。”
    【作者有话说】
    首日三更,第一更
    第2章
    饶是楼听澜这般清雅绝尘之人,也是面色薄红,来了三分火气。剑招由原本游刃有余的格挡,逐渐凌厉起来,几乎是步步杀招,越逼越近。
    两人的状态在此刻完全颠倒过来,冉青禾心道:这么容易被激怒,原来是个绣花枕头,她还以为有多厉害呢。
    她再次撩起长鞭,漫不经心地重复之前的路数。
    鞭尾一甩,“啊呀,仙君,你袖子怎么也裂开了?”
    鞭身一挑,“啊呀呀,仙君,我不是故意的,你这衣领,怎么自己就开了?”
    楼听澜面含嗔怒,步步紧逼,冉青禾却飞身后撤,并不正面迎击,只时不时撩两下鞭子,几个回合下来,楼听澜一身白底金纹的弟子服已是破破烂烂,衣襟歪斜,露出大片锁骨,胸前几乎已经没有布料蔽体。
    冉青禾逗弄得够了,打了个哈欠,也该是正面迎击的时候了。
    只是为何,她的双手忽地动不了了,她用力一挣,双手却如上了镣铐一般,这是……
    戒律堂的束缚阵!中招了!
    她低头一看,脚下的阵法已不知在何时就绘制完成,难怪这楼听澜步步紧逼,原来为的是将她引到这束缚阵中。
    戒律堂作为凌驾于五大宗门之上的执法机构,别的不谈,束缚之术堪称一绝。
    若要是想从这束缚阵中逃脱,非得生生撕下一身的皮肉不可。
    好家伙,从来都是她作弄别人的份儿,这次反倒在他手中栽了个跟斗。
    楼听澜自半空落下,面色已恢复如常,他再次掏出镣铐,凑身过去,啪嗒一声落锁,将冉青禾的双腕扣上。
    冉青禾自然不会乖乖听话,眼波流转间,已经生了主意:“仙君这般厉害,我心服口服,只是,这手镣我能不能不戴呀?”
    她话露委屈,“仙君你看,我这手腕都磨红了。”
    她将手腕凑到楼听澜的眼前,还未有一息功夫,便猛地从楼听澜脖颈处绕了一圈,用力绞动双臂,想要用双腕镣铐间连接的锁链,将他死死勒住。
    却不料,楼听澜躲都没躲,连眼神也未分去半分,这镣铐竟像有了意识般,被控制着,强行分开了她的双臂。
    冉青禾:……失算了,没想到这镣铐竟然也不是普通镣铐。
    冉青禾不知,戒律堂的镣铐,都是由擅长锻造的玄水一宗所制,在制作时,便已被下了束缚咒,所以,哪怕这小小镣铐,也只能由戒律堂弟子控制开合。
    一旁的树梢上,一只飞燕扑棱棱地飞走了。
    冉青禾双手被镣铐扣着,被无形中带着往前走,几乎一步一趔趄。
    终于,走了大半天,她忍无可忍,干脆道:“我走不动了,你就不能把镣铐松一松吗?你这样我怎么走路。”
    楼听澜半晌才答了她一句话,道:“你若听话,不一步一停,也不会走的这么难受。”
    只是,这楼听澜不回话还好,一回话,冉青禾便叽叽喳喳地开始闹道:“我这么一个弱女子,能走这么多路,便已是不易,怎么,还不允许我休息休息了,再者说,戒律堂堂规第十一条是什么?我问问你?”
    楼听澜反问:“你知道?”
    他审视的视线再次投来,冉青禾心道,自然,这戒律堂的堂规她都抄了近百遍了,又岂能不知。
    于是,她洋洋得意地答道:“第十一条,不可因私怨虐待犯禁修士。”
    楼听澜脚步一顿,竟真的随着她的步子放慢了。
    两人走的是青霄山底的一条大道,周围时有修士路过。冉青禾估摸着,按照两人脚程计算,再有半个时辰就该到了。
    青霄宗虽位于峰顶,但若是上山,也可乘坐飞舟而上,快的话仅需一盏茶的功夫。
    再加上,虽然戒律堂独立于五宗之外,但位置上和青霄宗几乎是比邻而立。若是二人行至山底,那她几乎是逃无可逃了。
    冉青禾开始找借口道:“你看看我的鞋子,因为赶路都脏成什么样了。”楼听澜拈了个清洁术,鞋子上的尘土一扫而净。
    冉青禾:“……你看这日头,晒得我脸皮通红。”楼听澜抬头看了看云彩半遮的日头。
    冉青禾:“……这么久我都没喝水,渴都要渴死了。”楼听澜戳破道:“金丹修士,已然辟谷。”
    见借口找遍了,这人仍是一副岿然不动的样子,冉青禾不由得咬牙切齿。
    她又毫不避讳地大声喊道:“仙君对我如此冷漠,莫不是怪我刚刚撕了你的衣服?”
    楼听澜眉头一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果然,大道之旁,路过修士纷纷侧目,伸长了耳朵。
    冉青禾垂着头,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我又不是故意的,方才,我们在树林里,你那般急切,还捆住我的双手……现如今,得手了以后,便对我这样冷言冷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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