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何要事?若是有事,直说就是,何必遮遮掩掩的。”
    孟贵妃偏头含笑看来。
    林净月笑著頷首:“倒不是什么要紧事,既然孟贵妃提起……”
    她站起身,朝泰丰帝欠了欠身:“陛下,现到了殿下喝补药的时候,此药乃是莫太医亲手所制,一日也不可断,您看……”
    泰丰帝警告地看了眼孟贵妃,再转头看向太子,语气平淡:
    “还不快去?”
    太子面露无奈,不情不愿地应了声,隨太子妃来到偏殿。
    他端过东宫侍卫送来的汤药一口喝光,对林净月的话不置可否:
    “让他在宣明殿湖边候著,剩下的事,孤来办。”
    两人,甚至泊春都清楚,吴庸绝不可能得了消息后仍坚持求见太子妃。
    即便出了什么大事,都不会。
    宫宴之上各方势力错综复杂,吴庸再蠢,也不会冒险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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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莫是什么人妄图陷害我,与他人私会。”
    倒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趁宫宴,要她林净月的命罢了。
    太子眼底一片冷凝,他握了握林净月的手:“放心。”
    林净月笑了:“有殿下这句话,我就安心了。”
    她进东宫不到一个月,心腹更是寥寥。
    后宫出了事,唯有靠太子,方能安然脱身。
    她求过太子的事,不止一件两件,再多一件,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况且她与太子成了亲,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
    宴上,
    眼睁睁看著太子妃和太子先后离席,四公主隱隱觉得有些不对。
    她看了眼云华县主,借为睿诚王庆贺一事敬酒的名头,快速低声问了她一句。
    云华县主茫然:“啊?宫宴之上,陛下、太后娘娘和我父王都在,能出什么事?不就去喝个药?”
    她下意识回头看了眼门口:“你瞧,太子殿下回来了。”
    四公主心底更是咯噔了下。
    太子回了宴上,太子妃却不见踪影……
    正思量的时候,皇后不经意地问了一句:“怎么不见太子妃回来?本宫见她的次数不多,正想趁机多看她一眼呢。”
    太后瞟了皇后一眼:“皇后有心了,你如此念著太子妃,平日里可多往寿康宫走走,就能见著了。”
    皇后笑容一僵。
    太子落了座,看都不看皇后一眼,慢声跟看来的泰丰帝解释:
    “儿子刚刚喝药时腿抖了一下,弄脏了太子妃的衣服,她现在后殿更衣。”
    腿,抖了一下?
    泰丰帝和皇后再也顾不上太子妃的去向,凝眸盯著太子,低声问起腿的事。
    睿诚王也有些惊讶:“本王记得,太子这些年腿都没有知觉,如今却……那位太医可真是妙手回春。
    今日有了知觉,日后不就……”
    他话到这儿,一顿。
    在场的人却心知睿诚王的未尽之意。
    今日有了知觉,日后,不就能恢復正常,直立行走了?
    三皇子慌了一瞬,很快强自镇定下来。
    不会的,不会的。
    太子都废了六七年,纵是神医在世,也救不了他,又岂是一个小小太医,能治的?
    太子饶有兴趣地左右看看,见泰丰帝沉了脸,才慢慢道:
    “儿子也不知腿好不好得了,这么久以来,也是今日才动了一下。
    说起腿伤……父皇,儿子记得当年……”
    “行了。”泰丰帝收回视线,赶在太子提及当年事之前快声打断,“莫疾太医救治太子有功,赏。”
    陈诲应声记下,笑眯眯给太子倒了盏清酒:
    “殿下刚喝了苦药,想来口中有些不痛快,不如喝盏清酒掩盖一下苦味。”
    “不必,太子妃给孤餵了。”
    陈诲:“……”
    他默不作声退了下去。
    睿诚王有些纳罕,压低嗓子问一旁的二皇子:“太子与太子妃,感情似是非常和睦。”
    二皇子回想了下两人之间的相处,昧著良心点了头:
    “嗯。”
    一个不以为然不体谅对方,一个为荣华不得不委曲求全,怎么不算和睦呢。
    酒过三巡,舞了一曲又一曲。
    太子压住心底的不痛快,眸子一个个扫过某些人,等待绝佳的时机。
    很快,一个太监匆忙进了殿內,走到皇后身边时偷偷瞥了太子一眼。
    太子知道,他等待的机会,要来了。
    “你说什么?”皇后震惊出声,察觉到声音过大吸引来眾人的注意,她轻咳一声,“汪忠,你说的可是真的?”
    太监汪忠注意到泰丰帝望来的视线,赶紧跪下,哆哆嗦嗦扬声道:
    “奴才瞧的真真切切,太子妃与一男子就在宣明殿外的荷池旁,低声说著话。
    两个侍女守在侧,奴才不敢凑近了瞧,有心想提醒,却也……”
    太后放下茶盏,瞄一眼战战兢兢的汪忠:“夜已深了,你倒是眼尖。”
    汪忠赶紧摇头:“刚开始奴才也没认出来,还在嘀咕谁家的小姐如此不检点,后来撞见太子妃身边的两个侍女,便大著胆子往湖边凑了凑,才將人认了出来。
    若是不信,大可到湖边看看,人还没走呢,说不定还能抓个正著。”
    太子把玩著琉璃茶盏,似笑非笑:“孤记得,宫里多嘴污衊主子的太监,是要被杖毙的。
    前两日孤杖毙了一个背主的下人,却不曾亲眼看到杖毙得打多少板子……看来今日有人,甘愿献身,圆了孤的好奇之心。”
    汪忠察觉到了危险,赶紧磕头求饶:
    “太子殿下饶命,奴才绝无污衊太子妃的意图,只是奴才看得真真的,当真是太子妃在与男子私会!”
    不等太子再度开口,皇后为难地看向泰丰帝:“陛下,此事事关后宫清誉,总不好就这么算了,不如……”
    她正想说不如遣人將湖边私会的男女抓来,瞧瞧是不是太子妃。
    泰丰帝径直起身:“朕也好奇,什么人胆大包天,竟敢在后宫私会。”
    他偏头看了眼太子:“你不便动身,就不用去了,陪太后与你王叔在此喝酒吧。”
    太子盯著泰丰帝,缓缓扯出一个肆意的笑容:
    “儿臣,遵命。”
    睿诚王全程不敢插话,看著几个人你来我往,隱隱有些不妙。
    话说的这么顺畅,他怎么觉得是个陷阱呢?
    瞟一眼脸俊心黑的太子,睿诚王喝了口酒,更觉此事內有蹊蹺。
    泰丰帝一动身,一群侍卫立时包围住了宣明殿湖边,不让人隨意进出。
    辨认出被看住的两个侍女就是太子妃身边跟著的人,皇后顿觉踌躇:“陛下,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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