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金悦全身一软,软趴趴跪在地上,满脸都是惊慌:
    “小姐救我,小姐!这名字可是你给我取的,小姐救救我!”
    林景顏脸色一僵,金悦的名字,的確是她给取的,取来故意贬低嘲讽林净月。
    就连刚刚提起,也是一时心中憋闷,打压一下林净月的囂张气焰。
    什么狗屁太子妃,在她面前,不就是个低贱的丫鬟?
    若林净月因这事生气,那可就更好了,她受了天大的委屈,可不得找身为世子的大哥哭诉?
    谁知林净月並未生气,反倒是太子,脱口而出就是杖毙!
    她眼里闪过一瞬的慌乱,既怕太子杖毙金悦后依旧不满,捎带著杖毙了她,也怕这件事情闹大,她连成远侯府都进不去!
    林家已將她视作弃子,得发挥最后一点利用价值,再若认不了亲,那她不就……更无路可走?
    眼瞧著两个侍卫走近,林景顏赶紧衝著太子行了一礼:
    “殿下,丫鬟再卑贱,也是一条人命,您不如高抬贵手,放过了她?
    况且……况且太子妃,並不在意名讳被冒犯一事,您执意杖毙她,恐怕会引起民怨。”
    太子勾唇露出嘲讽一笑,却並未开口。
    凭林景顏的身份,不配与他对话。
    小令子及时走出,掐著嗓子指了下林景顏,语带厌恶:“你以为你是谁,还敢揣测太子妃的想法,我呸,凭你也配?
    至於民怨……这就不劳你费心了,来人,打!”
    侍卫当场將人拖下,林净月思前想后,到底站了出来。
    她没说什么不在意之类打太子脸的话,而是蹲下行了行礼,认真地道:“殿下,今日乃是唐景顏认亲回府的大日子,不宜见血。”
    太子刚冷下的脸色稍缓,却轻抿薄唇,不发一言。
    林净月听著传来的哀嚎声,深知太子是个什么脾气,可不会给林景顏面子,只得道:
    “观今日天色不错,不知能否请殿下,陪我逛逛京城。我来京城数月,还没见识过京城的璀璨夜景呢。”
    “罢了,”太子顿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既然太子妃如此为成远侯府著想,孤便不多做为难。
    来人,杖二十,送往掖庭,充当洗衣婢女。
    取名的主子杖三十,也好叫某些人知道知道,太子妃乃是皇室中人,可以不避名讳,但故意冒犯太子妃,就別怪孤,手下无情。”
    立刻有侍卫出列,拽下林景顏行庭杖。
    林景顏从没想过火会烧到自个儿身上,被拖下去时还在大喊:“太子殿下,你因一件小事就杖打侯府千金,就不怕民间百姓议论纷纷吗?”
    “大惊小怪。”小令子跟著来到行庭杖的地方,指挥打板子的侍卫,“用点力,不然別人还当东宫是什么破落地方,任谁都能踩上一脚。”
    “公公放心。”
    当著一群百姓的面,林景顏被打的痛不欲生,都不敢哀嚎出声,更不敢再叱骂质问太子。
    她终於醒悟过来,上辈子太子就是个暴戾冷酷的性子。
    別说侯府千金,就是公府世子,他也杀过!
    林净月此行回府,是来探望重病的老夫人,不想这么巧,撞上了林景顏回府。
    闹出一桩不愉快的事,她也不想再在侯府多待,问候了几句老夫人的身体,得来『並无大碍』的回覆后,便与太子上了马车。
    泊春等在马车边上,偷偷回头看打板子。
    该!
    林景顏罪行累累,欺负小姐的次数太多,早就该打她几板子了!
    金悦身为林景顏院里的大丫鬟,许多欺辱小姐的主意,都是她提的建议。
    每回欺负小姐,金悦也总是一马当先,亲自动手。
    被取了那么个名字,也不觉尷尬,甚至好几次故意借名讳轻贱贬低小姐。
    也就是小姐脾气好,换做旁人,青云直上的当天,就得杖毙这两个贱人!
    泊春回想起旧事,越想越气,恨不得抢过侍卫的板子,亲自打。
    但她没动。
    不是突然心软了,而是她力气没侍卫大,打起来不得劲。
    一行人走出老远后,泊春附在缓慢前行的马车窗边,含蓄地夸起太子:
    “太子妃,今日殿下可真是丰神俊朗,威风凛凛,叫人一看就闻风丧胆,退避三尺啊!”
    小令子没眼看,更不敢想太子听到这番话,会是怎么个想法,问一旁的满枝:
    “谁给她开蒙认的字?”
    平时说话好端端的,怎么夸起人来,如此……如此夸张。
    满枝瞥泊春一眼,隱隱猜出她是因林景顏主僕挨了板子,正开心呢。
    便衝著小令子摇头,示意太子不发话,就当没听见。
    马车里,林净月听完,有些不敢去瞅太子的脸色。
    他本来就不知在生什么气,今日林景顏这一出,不仅是打她林净月的脸,更是將东宫,將整个皇室的顏面,当著一群人的面,扔到地下践踏。
    太子发怒,实属正常。
    纵是泰丰帝得知,也不会因这事,发作了殿下。
    林净月迟疑了一会儿,主动找了个台阶:
    “泊春所说,皆发自真心,她的一番话,亦是我想说的。”
    她感激地握住太子的手:
    “我在林家待了十五年,小时候无数次想过林恆安夫妻公正些,亦幻想过,何时有人来帮帮我。
    不用將我高高捧在手心,也不必宠我至深,只需为我主持公道就好。”
    上辈子的林净月没等来盼望的一切,但这辈子,她也算如愿了。
    察觉到太子神情微动,林净月再接再厉:
    “好在,我等到了太子殿下为我做主,为我一出幼年时的憋屈与苦闷。
    我感激不尽,惟愿殿下身体康泰,长寿万岁,所愿皆成真。”
    长寿,万岁?
    太子撩起眼皮,偏头盯著林净月。
    林净月不避不让,直视太子投来的探究眼神。
    良久,太子反握住林净月的手,慢慢说道:
    “孤,便再信你一次。”
    无论林净月入东宫,出於真心还是假意,她都没有丝毫,后悔的余地。
    他也不会,再给她留任何退路。
    眼瞧著太子的目光愈发深邃,林净月乖顺笑了下,转移话题聊起另外的事:
    “今日,似乎没瞧见鸣鱼。”
    “跟他老大惊风一道,被送到观閒书院苦读去了。”
    林净月诧异地眨眨眼:“殿下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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