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净月摸著手腕上的白玉鐲,质地一般,手感普通,比不上侯夫人刚送她的那支翠绿鐲子。
    却是林夫人在林净月十岁生辰当天送给她的。
    林家平日里吃穿没有亏待她,但也不算有多上心。
    她的首饰,都是被林景顏挑了又挑,赏了丫鬟后剩下的。
    林净月眯起眼,无视侯夫人二人,笑看成远侯:
    “侯夫人说的是,我被林家养大,眼光本该不错。只是……林家养育我数年,我尚且不能报答大恩,又怎能再用林家的银钱?
    因此此行只给长辈与大哥准备了见面礼,还望莫要嫌弃。”
    她回头喊了声:“泊春。”
    泊春立刻將在明安坊买的几样东西分別放在老夫人,成远侯和侯夫人面前。
    至於林净月的亲大哥郑津,並未在场。
    见成远侯不冷不淡地推开送上的锦囊,林净月继续道:
    “至於林家的养育大恩,不能不报。我如今囊中羞涩,还请侯爷替我送些银子过去,待日后我赚了钱,再还给侯爷,如何?”
    老夫人皱眉:“还什么还?你是成远侯府的小姐,被林家养了多年,本就该由你爹出面谢过林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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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文洲旁观了一会儿,自然看得出林净月是个什么盘算,轻敲桌子应和道:
    “姑姑说得有道理,无生而养,无以为报。林家毕竟抚养了净月这么多年,侯府一朝认亲,就识趣地送了净月回府。
    如此行径,可谓大义,侯爷应当早早就准备好了谢礼,就等著净月回府,再送上谢礼吧。”
    成远侯夫妻对视一眼,成远侯:“……是,是早早就备好了。”
    侯夫人恨不得反手抽自己几个耳光。
    好端端的提那商户做什么?!
    这下可好,没入门就把人压住了,还得去给她准备谢礼。
    真是晦气。
    林净月似是察觉到了成远侯的为难,缓缓垂眸,视线落在白玉鐲上:
    “林家不过一介商贾,侯爷不必费心准备什么大礼,送上二百两银子即可。”
    就当偿还林家生养她的人情,往后,她再也不欠林家的。
    徐文洲看了眼林净月,捻起酒杯喝了一口,没有再多话。
    府上本就多了个钱的主子,还要白白送出去二百两银子?
    侯夫人可不干赔本的买卖,扯了扯成远侯的衣袖。
    成远侯瞥她一眼,暗骂了句眼皮子浅。
    徐家最重礼仪孝道,当著徐家人的面,怎能计较这点小钱。
    还想不想让两个儿子拜小徐先生为师了?
    “林家抚养孩子多年,是得送上一份谢礼以表感激,来人……”
    老夫人打断,叮嘱道:“让我身边的人送去,净月被养得这么精贵,可得好好谢过林家。”
    侯夫人憋屈应了声。
    “父亲,听说今儿个府上来了位贵客?咦,祖母竟是今天回来?都没人与我说过。”
    老夫人身边的小廝刚走,迎面走来一个身材高挑长相锐利的男子。
    他一一行了礼,见到坐在老夫人身边的林净月,瞬间怔住。
    老夫人朝他招招手,郑津缓了缓神,走过去:“这位是……”
    “这是你亲妹妹,名唤净月。”老夫人笑看大孙子,“等下次休沐,她入了族谱,你就带她回郑家一趟,也好让你外祖家安心。”
    “净月?好,好名字,母亲活著时,最爱中秋那一轮团圆月。”郑津默了默,掏遍袖子也没找到合適的见面礼,乾脆取下贴身玉佩塞到林净月手里,“在府上有不適应的,还是缺银子了,就来找我,大哥给你做主。”
    林净月乖乖嗯了声,收下玉佩的同时,也收回了放在郑津身上的视线。
    郑津隨成远侯先夫人姓,与世代武將的郑家关係更为亲近。
    前世郑津是林景顏的大哥,为她出过数次头,只不过他得去念书习武,不可能时时留在府上护著她。
    后来……林景顏给太子下毒后惨死,连带著整个郑家,都被砍头菜市口。
    郑津苦练数年,好不容易武举中试,得了个凉州百户,一路杀敌拼死爬上从四品副指挥使的位置,到头来却成了一场空。
    郑津就近坐在林净月身边,接过泊春送上的文房四宝和两本旧书,小心仔细地放在一边,心底忍不住疼惜这位刚认回来的妹妹。
    只怕她从小吃了不少苦,才能將回府一事顾虑的如此周全。
    徐文洲打量郑津几眼,知道他是因林净月的缘故才如此重视那两本旧书,难得点了点头:
    “侯爷,你这长子,倒是可堪大用。”
    至於现任侯夫人何氏生下的几个孩子,和妾室生的庶子……哼,跟成远侯一个样,难成大器。
    成远侯咳了声:“津儿武艺是还不错,就是文试上差了点,比不上他两个弟弟。印元、印庚,快来见过你们表叔。”
    两个早早待在桌边招待贵客的少年齐齐起身,朝徐文洲行了一礼,恭恭敬敬喊道:“表叔。”
    老夫人眼睛一亮,紧盯著徐文洲,张口想说什么,又闭了嘴。
    徐文洲眉头一锁,垂眼望著桌上的茶盏。
    怪不得爹再是思念姑姑,也多年没来过成远侯府。
    屋內瞬间安静,泊春左看右看,大气都不敢出。
    林净月把玩著郑津送的玉佩,抬眼看了看一脸为难的徐文洲,低声和郑津攀谈:“大哥今日休沐?”
    郑津点头,笑道:“是啊,我现在国子监武学念书习武,每隔十天才能回家一趟,妹妹要是有事,遣小廝去国子监唤我即可。”
    林净月看得出郑津是真心想对她好,不由得失笑。
    半晌没等来徐文洲接话,老夫人眸子里的光逐渐暗淡下来,唤来下人:
    “行了,別说这些有的没的,赶紧上菜,老身赶了大半天的路,早就饿了。”
    “是。”下人纷纷退下。
    徐文洲看看老夫人惨白失落的脸色,视线扫过她旁边的林净月,突然开口:
    “净月方才帮了我一个大忙,我正愁没准备给她的见面礼,既然侯爷提到了书院招弟子的事……”
    成远侯夫妻顾不上徐文洲是看谁的面子,只求他收下一个儿子就行。
    观閒书院名头正盛,山长可是桃李满天下的文坛大家徐垣!
    朝中、民间挤破了脑袋,想进观閒书院,成远侯亦是如此。
    只可惜徐老收弟子的標准不一,就连作为亲妹妹的成远侯府老夫人厚著脸皮送信,也没能让徐老破例。
    徐文洲捏著酒盏,让唐印元、唐印庚坐下:
    “郑津既然是净月的亲大哥,我便破例收他为徒,让他休沐时跟著我一道念书,就当是我这个当表叔的,送净月的见面礼了。”
    郑津错愕侧过脑袋:“可……可我自幼跟著外祖习武,准备的也是武举。”
    徐文洲摆摆手:“无妨。”
    他几句话就把事情定下了,语气强硬,不容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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