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久福买回了整整一车煤。一袋又一袋地堆在厨房旁边的屋里。
    这还够。下午他又去了一趟镇上,还是拉了满车煤回来。这一车是要送到妖怪们家的。
    最近家里人个个都忙。
    李爱诚每天早上出门上班,天黑才回来。
    赵秀英要去缝衣服,得了空还要绣东西。
    李爱波早上卖完平菇,回家就勾毛线花。
    他的活也不少,南边屋里的平菇都是他侍弄的。
    往年深秋没这么多事。村里人常聚在一起说话。今年忙来忙去也没空去找人说闲话。
    不过还是忙得好。有活忙,有奔头。
    李久福这么想着,赶着牛车从大路上往下拐。
    在村口遇到爱田妈,“大哥买啥呢?”
    “西觉家托我买煤。”李久福笑着回答,“我这就给他送过去。”
    “西觉家还缺不缺人干活?”爱田妈说,“我看大嫂子和东霞做的那些我也会。”
    “不是踩缝纫机嘛。我家有缝纫机,我能带去上工。”
    “没听说缺人。”李久福说,“现在人够用。”
    “啥时候缺人你给我打声招呼。”爱田妈说。
    “我又不能当他们的家。”李久福笑问,“你咋不自己和他们说?”
    “你们不是面子大嘛。”爱田妈恭维了李久福一句。“一会儿我问问去。”
    李久福和爱田妈说完了话,直接赶着牛车去妖怪们家。
    院子里,大家没干活,忙忙碌碌地从竹屋把东西往东边的砖房里搬。
    只有花旗一人闲着躺在沙发上晒太阳。
    西觉把云善的书架原样搬到新房的书房里。
    这几个月,云善的书架上陆陆续续地添了很多书,已经摆满了三排。
    云善的玩具添得比书快,已经有4箱了。
    李久福进屋转了一圈说,“这屋子真大。家具搬进来没占多少地方嘛。”
    “煤放哪?”
    “放竹屋里吧。”西觉和兜明一起把煤扛进屋里。
    小丛看着十几袋煤说,“这些不够用。”
    “你家肯定不够用。”李久福说,“明天再去拉吧。今天我都去拉了两趟了。”
    赵秀英大声问,“价钱是不是和上午一样。”
    “一样。”李久福说,“都说好了,哪能给不一样的。”
    “咱家今年一车煤肯定也不够用。”
    把家里收拾好,大家继续干活。
    李久福把牛车赶回去就没再来,他去村子里找人打牌去了。
    西觉把灯泡挨个拧到拧到底座上。
    灯泡是他们星期天去县里买的。坨坨要亮的灯泡,可商场了只卖一种钨丝灯泡。
    在坨坨的要求下,花旗给云善买了个绿色的台灯。
    西觉现在把绿台灯摆在云善的书桌上。想着以后云善晚上学习就不用点蜡烛了。
    竹屋墙上的照片也被西觉挪过来了。
    新房子客厅大,墙面也大。以后能挂更多照片。
    坨坨他们放学带了一个同学回来烫头发。
    李爱波问云善,“今天勾了多少花?”
    “45个。”云善打开书袋给李爱波看。
    李爱波奇道,“你们是不是上课时候勾的?咋勾这么快?”
    “没有上课勾。”坨坨说,“我们都是下课勾的。”
    “邹冬冬都会勾了。”
    李爱波问,“李爱聪呢?”
    李爱聪挠挠脑袋,发出两声不太聪明的嘿嘿笑声。
    李爱波说,“吃点啥补脑子,二哥给你买吧。”
    李爱聪当即报上了想吃的零嘴名字。
    李爱波啧了一声,“现在脑子怎么就好使了?”
    听李爱波说西觉他们已经搬好家了,云善挎着书袋和坨坨、李爱聪跑回家,看他们的新家。
    来烫头的同学起身喊,“等等我。”
    李爱波一把按住她,“别动!烫头呢。”
    “老实点吧。”
    “他们一会儿就过来了。”
    家里还和以前一样。兜明不在家,西觉在棚子下做桌子,小丛在旁边摘菜。
    花旗不在院子里,肯定又回屋睡觉了。
    坨坨带着云善往新房里跑。
    竹屋的家具都已经搬过来了。
    沙发、茶几摆在堂屋里。一眼看过去像是少了些东西。
    堂屋太大,显得很空旷。
    坨坨拉亮门边的灯绳,屋里立马亮起来。
    云善抬头看到挂在高处的灯泡里亮着光。他开心仰头指着上面说,“电灯。”
    堂屋里就那么点东西,一眼就看光了。
    坨坨带着云善先去书房。
    书房里也空旷,书柜贴墙摆着,云善的书桌摆在窗户下。
    坨坨跑过去拧亮台灯,书桌立马被照得清清楚楚。
    “屋子好大。”云善站在书桌边说。
    李爱聪问,“这么大的屋子就用来学习?”
    “云善不学的时候,我们也可以在这里玩。”坨坨说。
    参观完书房,他们又去看卧室。
    卧室的门是关着的。云善推开门跑进去喊,“花花。”
    “嗯?”花旗带着浓重睡意的声音响起,他拥着被子坐起身,“放学了?”
    “嗯。”云善四下打量昏暗的卧室,“灯绳在哪?”
    “门边。”花旗又躺了下去。
    坨坨拉开灯,云善跑到炕边摸花旗。
    他手心暖乎乎地把花旗的头发往后拨,又把手盖在花旗的眼皮上,自己痴痴地笑了两声。不知道在乐呵什么。
    花旗任他玩弄,继续闭着眼睛睡自己的。
    他们在竹屋卧室里的东西也都搬来了。这间屋里有大炕,倒是不显空旷。
    李爱聪看完屋子喊云善,“写作业了。”
    云善低头和花旗说一声,“花花,我写作业了。”
    花旗还没回答,云善自己跑了。
    坨坨“咯噔”一声关灯,拉上卧室的门。
    花旗听着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有了新书房,他们当然要去新书房里写作业。
    坨坨和李爱聪两人搬了凳子进去,分别占了桌子两边,云善坐中间。
    在李爱波家烫头的小孩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来云善他们。她耐不住问,“云善他们不回来了吗?”
    “可能吧。”李爱波说,“那他们就回家写作业了。”
    今天烫头发的是个女孩,李爱波试着用坨坨交给他的方法烫大卷。
    试了好多回才烫出来。
    因此女孩头发上既有小卷,也有大卷。看着乱糟糟的,梳完头发也乱。
    但这小孩自己对着镜子照过后很满意,还夸李爱波很厉害。
    李爱波有些心虚。坨坨他们带回来的小孩们从来都说他手艺好。
    每次聊天,李爱波都能听见小孩们说他们在村子里和人说了,李家村有人要开烫头发的店。
    晚上吃过饭,妖怪们聚在书房里一起勾毛线花。兜明在一边写他的曲子。
    云善勾着毛线给西觉他们讲学校里的事。
    今天班级里有同学打架,互相拿铅笔扎,都被林老师叫去办公室蹲马步了。
    勾出两个毛线花后,小丛喊云善做功课。
    云善跑到书桌边拧亮台灯,高高兴兴地打开小丛给他写的课本。
    学完了文化功课,画了会儿符,云善开始练咒语。
    桌上放着他的小木剑。云善默念着咒语,小木剑微微颤动起来。
    他练了好一会儿也没让小木剑飞起来。
    西觉倒好了洗脚水喊云善洗脚。
    云善脱掉小丛给他勾的毛线鞋,脱掉冒着热气的袜子。两只胖脚丫试探地伸到水里。
    “烫不烫?”坨坨问。
    “不烫。”云善把两只脚都放进盆里。两只脚交叠在一起互相搓了搓。
    坨坨在一旁边勾花边说,“最近好忙啊,都没空给霍然写信。”
    “他还不知道我们已经盖好了房子。”
    “买了相机也没和他说。”
    “勾完段宝剑要的卡子,就写信给霍然。”
    云善在一旁应着话。
    兜明嘴里轻轻哼着歌。
    坨坨转头问兜明,“你的曲子写好了吗?”
    “快了。”兜明回完他,又继续哼歌。
    云善擦完脚,西觉拎着他的鞋子,把他背到卧室。
    云善上了炕就往花旗身边爬。坐在花旗脸边看看他。
    他也不吵花旗睡觉,看够了就爬过去找坨坨玩。
    坨坨还在想着给霍然写信,“云善,要不我们明天照新房子的照片。到时候寄给霍然,他就知道我们家是什么样了。”
    云善说,“照不照我们?”
    “照呗。”坨坨说,“肯定要多照点人。”花钱洗胶卷呢。不把人照进去感觉亏了。
    夜里淅淅沥沥地下起雨,一直到第二天早上都没停。
    云善早上是在堂屋练的功。堂屋地方够大,足够他和兜明一起走拳。
    坨坨吃完饭,站在堂屋门口惆怅地说,“下雨天还要去上学。”
    尤其是温度低的时候,他下雨天根本不想出门。
    衣服被雨淋到,除了潮湿会让人难受,还会冷。
    “穿雨衣去。”西觉说。
    穿了雨衣,云善还要打伞。扛着小雨伞跟着坨坨离开家。
    坨坨念叨着,“今天不能照房子了。等晴x天光线好的时候再照。”
    西觉看云善深一脚浅一脚地离开,心里发出和坨坨一样的抱怨,下雨天怎么还要去上学。
    下雨天不是该躲雨吗?偏偏还得冒雨出门。
    外面雨变大,哗啦啦地下。
    西觉找了闹钟看,7点50。不知道云善和坨坨有没有到教室。
    下雨天光线不好,正好家里装了电灯,可以白天开灯,不耽误干活。
    秀枝打着伞过来时,裤子都已经湿了。
    赵秀英催她进屋烤火,“下这么大雨,你还来干什么,在家歇着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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