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然在外面转了一大圈,真领回来了两个人。
    霍言和齐名站起来叫人。来的这些都是街坊邻居。
    “这是咱们这片的邻居,都是想做衣服的。”霍然对小丛说。
    小丛点点头。
    来的两个中年妇女新奇地看着小丛踩缝纫机。“这小孩真厉害。缝的还不错。”
    “人家就是裁缝。”霍然说。
    “真的假的?”她们显然不相信。
    “真的。”齐名说,“你看人家不正在做衣服吗?”
    两人又看了一会儿,其中一位妇女问霍然,“靠谱吗?”
    “不靠谱能给你们介绍?”霍然说,“放心吧。人家还给我做了身衣服。”
    霍然指着院子里晾着的衣服说,“喏,衣服在那,婶子你自己看衣服做得多板正。”
    他又指向旁边挂着的红裙子,“那是他们给小言做的。”
    “他们在家里开裁缝铺呢。”
    “小然是靠谱的。”另一位妇女说,“这孩子打小就靠谱。咱们这片地区的孩子都被他管得服服帖帖。”
    “可拉倒,甭往我脸上贴金了。”霍然混不吝地笑道。
    齐名也跟着笑,“婶子,这话我作证,你在瞎说。”
    那妇女扬起手在齐名身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巴掌,“净胡说!”
    两位妇女在院子里看了一会儿小丛做衣服,她俩打听好了价钱,说自己去百货商场扯布就离开了。
    兜明他们记歌词,云善站在旁边拿着口琴呜呜吹。
    玩了一会儿后,他放下口琴,拿了兜明放在一边的二胡,有模有样地坐在凳子上拉二胡。
    “啊——呃——啊——呃。”
    “啊啊啊——呃——”
    二胡拉出的驴叫声猝不及防地刺进大家耳朵里。
    齐名捂住耳朵叫道,“云善,别拉了。”
    “啊?”云善睁着大眼睛停下来看向齐名。
    “刺耳。”霍然直白道。
    “嗯?”这么说,云善不明白什么意思。
    “他说你拉的不好听。”坨坨给云善翻译。
    “不好听啊?”云善说,“和嘟嘟一样。”
    “不一样。”兜明说,“我不这样。”
    齐名说,“你拉得像驴叫。”
    云善哈哈笑起来。他知道驴叫是什么样的,他们云灵山里养了好多驴。
    “不好听啊。”云善自言自语地放下二胡。
    坨坨说,“下次没人的时候你再拉。”
    “嗯。”云善应下声,抓起桌上的口琴挤到桌子边和坨坨他们一块凑热闹。
    看到齐名总按收音机,他伸出胖胖的手指头也去按收音机。收音机里的人声唱了还没半句,就被云善截断了。
    “不唱歌了。”云善像是得了乐趣,又伸手去按刚刚那个键。按下去,还是没人唱歌。
    “得按开始键。”齐名按给他看。
    齐名教他开始和暂停,云善一下子就学会了。
    “云善,人家唱完一句你再按。”坨坨说,“我们记歌词呢。”
    “嗯。”云善被分派了任务,兢兢业业地站在桌子边,认真地听歌。
    可他断句好像有些问题。要么人家唱了两句他才按下按键,要么就是一句没唱完,他按得早了。鲜少能按得正正好。
    坨坨想哄云善去旁边玩,云善不乐意,他想和大家一起玩。
    霍然见干活不方便,索性站起来,“带你们仨烫头去。”
    霍言道,“我在家先把歌词记一遍,等你们回来再听看看。”
    “成。”霍然把还在认真“工作”的云善抱起来,“走,做发型去。”
    花旗还没回来,西觉又不知道去哪了。小丛忙着踩缝纫机,兜明和坨坨带着云善跟霍然一起去烫头。
    齐名的自行车没停在阴凉地,兜明把云善抱上车,云善被大杠烫得扯住兜明衣服往下跳。
    吓了兜明一大跳,他眼疾手快地扯住云善的衣服。
    云善伸手捂着屁股,皱着小眉头说,“烫。”
    兜明把他放下地,伸手摸了一下大杠,确实烫手。
    “推到墙根凉凉。”霍然说,“等会儿再走吧。”
    他转头又去找齐名,“院子里这么多阴凉地,你把自行车停太阳地干什么?”
    “随手停的,忘了。”齐名嘿嘿笑道。
    李爱波没见过烫头,也想跟去见识见识。
    理发店就在街上,里面坐着不少人。
    霍然来了,先去问了理发师兜明的头发能不能烫。
    “不能烫。”理发师瞧了一眼后,低头边给客人剪头发边道,“头发太短了,烫出来也不好看。”
    “这两个呢。”霍然指指小丛和云善。
    “小孩烫头?”理发师奇怪地看了眼霍然。还没怎么见过小孩烫头呢。“他俩头发长,能烫。”
    霍然领坨坨他们坐在那排队。
    云善只见过一回剃头匠挑着担子去村里剪头发,没见过理发店里是怎么剪头发的。
    他跑到别人跟前,看着理发师用剪子“咔嚓咔嚓”地给顾客剪头发。围布上掉了很多黑黑、短短的头发。
    云善刚要去捡围布上的头发,听到坨坨叫他。
    他跑过去,看到一个坐在那的长头发客人头发上冒着白烟。
    “着火了。”云善说。
    坨坨问顾客,“头疼不疼?”
    “不疼。”那女顾客笑着说,“你们试试就知道了。”她刚刚听说这两个小孩也要烫头发。
    坨坨摸摸自己的辫子,有些担心理发师会把他的须须烧没。
    小兄弟两人看景似的站在那,看着x理发师一撮一撮地给客人烫发。
    霍然遇到了熟人,正和人聊得火热。兜明坐在椅子上眯着眼睛打盹。
    李爱波不好意思像坨坨和云善似的杵到人跟前,他只坐在椅子上看别人剪头发。
    等了好一会儿,才轮到云善和坨坨。
    坨坨对云善说,“我先试试。要是不疼你再烫。”他还是有些不相信冒白烟不疼。
    坨坨被理发师领走洗头,云善亦步亦趋地跟过去。
    坨坨躺在椅子上洗头,云善站在椅子旁边笑着问坨坨,“洗头啊?”
    “嗯。”坨坨有点紧张,他第一回让人类帮他洗头。
    云善又问,“怎么躺着洗头啊?”
    洗头的理发师是个中年男人,身上带着些烟味,不太好闻。他笑着问云善,“那该怎么洗头?”
    “站着。”云善说。他都是这么洗头的。
    “上理发店都是躺着洗。”理发师笑着说,“一会儿也让你躺着洗头。”
    “好。”云善点头。
    理发师打算先给坨坨剪发,坨坨捂着脑袋不让剪,“我只要烫头。”
    “他不愿意剪就不剪。”霍然对理发师说,“给他烫个爆炸头。”
    理发师笑着问,“卷小点的?小孩烫小的好看。”
    霍然点头,“怎么好看怎么来。”
    云善站在旁边看着。
    理发师给电热钳插上电。等钳子热了,开始给坨坨烫头。
    坨坨烫头时,云善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
    坨坨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点害怕疼。
    不过电热钳放上去好一会儿也没有很疼,只是他的须须有一点点灼热感。
    “哪里有股香味?”站在旁边的霍然抽动鼻子。这是一种很奇特的香味。“什么洗发水这么香?还有点糊味。”
    理发师凑近了闻坨坨脑袋,他疑惑地说,“可是我们店里洗发水不是这个味。”
    “我也闻到了。”旁边给别人剪头发的理发师说,“咱们店里从来没有这个味道。”
    “就头上的味道。”理发师说,“你们来闻看看。这小孩头上香得很。”
    霍然凑近闻,刚吸了口气,鼻子里一热。他往镜子里看去,自己鼻子下面拖出了两条血。
    霍然赶紧捂住鼻子,跑去柜台边要卫生纸。
    他刚拿了卫生纸擦鼻血,就听有人喊,“拿点卫生纸给我。”
    霍然回头看,就见给坨坨剪头发的理发师鼻子下也挂了血条。
    兜明端着云善肩膀,架他出了理发店,两人站到外面去了。
    李爱波不明所以,也跟了出去。
    霍然塞住鼻孔,看着路过的兜明他们,怀疑地问桌子后面坐着的店员,“你们店里是不是有问题?”
    坨坨怕这些人类出事,他说,“我不烫了。”
    “我们店能有什么问题?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事。”柜台后面收钱的人说,“这头一回。”
    “你闻闻这味道,一点都不刺鼻。”
    理发师也塞住鼻孔说,“以前没有过这种事。都是老顾客,都没遇见过这种事。”
    “天气热,人燥,流鼻血很正常。”
    坨坨解开围布,跑了出去。理发师拿着电钳子喊,“小孩别跑,回来。”
    “我不烫了。”坨坨说。
    云善凑近了看坨坨的头发,闻到有点焦味和香味,他也吸了一口气想好好闻,然后和霍然一样,鼻子下面垂出两条鼻血。
    霍然&兜明&坨坨&李爱波:!
    霍然赶紧跑回去要卫生纸,坨坨转身跑了。
    “坨坨。”云善立马去追,兜明拉住他。“坨坨有事。”
    “什么事?”云善感觉鼻子下面湿了,他伸手摸到一手血。“嘟嘟,我淌血了。”
    云善把红色的手掌伸给兜明看,“好多血。”
    拿着纸跑回来的霍然:!
    他赶紧蹲下来给云善擦鼻血,又撕了卫生纸把他两个鼻孔堵上,他想不明白,烫头怎么能让他们流鼻血。
    大人流鼻血倒是没事,但是小孩也流鼻血,这事就不对劲。他骂骂咧咧地走进理发店要说法。天热燥得慌,不能他们三个人同时燥吧?
    兜明牵着云善赶紧跟进店。
    霍然刚吵吵了两句,兜明说先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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