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下少年蜷缩跪在脚边,纤薄的脊背止不住的颤抖,时瑾年心里更烦躁,猛然抽出裤脚,毫不犹豫迈开长腿向楼上走去。
    身后的少年不敢上前,趴在地上连哭都不敢大声,望著男人的脚后跟哽咽哀求。
    “少爷……江绵不要死……不去……地下室……求求……”
    男人没有因为他的哀求驻足,而是一刻没有停留的上了楼梯。
    站在一旁的张叔轻轻嘆了口气,早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心里却还是忍不住,有些心疼这个脑子不太灵光的孩子。
    这个孩子脑子不太行,还是个结巴,光有这一张脸,只会更惨。
    大家族就是这样,能力太差,就会被捨弃。
    “把他架到门外。”张叔吩咐保鏢,“不要伤到他。”
    张叔转过头,不忍看哭泣的少年,不伤到他是唯一能给的帮助,或许因为是傻子,少爷才没让人处理了,只让放他走。
    江绵被穿著黑色衣服的保鏢一左一右架著往外走,看到站在一旁別过头的张叔,江绵哭著求救,“爷爷,父亲会……杀我,救救江绵……”
    悽然的求救听的张叔心里难受,他不敢转头,怕对上小傻子那双纯净乾净的眼睛。
    他无能为力。
    保鏢架著江绵连拖带走,出了別墅,穿过灯光璀璨的园,到了大门外,將人放在了门外地上,动作乾脆利索的关上了大门。
    江绵爬起来跪在大门前,手抓著大门冰冷的铁条,望著离去的保鏢,使劲推门却一点反应没有。
    他只能扒在门上,不敢离开,“江绵不……能走,会死呜呜呜……”
    意识到自己真的被丟了出来,无尽的恐惧瞬间包围了他,江绵紧紧抓著铁门,绝望的盯著里面灯火通明的別墅。
    哭了一会,里面看不到任何人,江绵转头往外面看了一眼,目光所及之处,除了昏黄的路灯,树木,一个人也没有。
    阴森,恐怖,仿佛有一头巨大的怪物隱藏在黑暗里,等著將他吞噬。
    江绵从来没有出来过,不敢离开,也不能离开。
    他不要再回到江家,不要回到那个地下室,更不敢见到父亲,父亲会杀了他。
    坐在地上,侧身靠著大门,江绵蜷缩著抱成一团。
    晚上没有吃饭,也没有喝水,这会又饿又渴。
    秋夜里,凉风嗖嗖,江绵只穿一件半透的薄衬衫,一点也抵御不了夜里的冷风,他靠在门上抱著腿缩了又缩。
    要是林姨在就好了,被哥哥姐姐和妈妈责骂,不给饭吃的时候,林姨会偷偷下来给他一个馒头或是包子,还会给他带一张毯子保暖。
    不知过了多久,江绵终於疲惫到睁不开眼,抱著腿,迷迷糊糊,昏昏沉沉靠著门闭上了眼睛。
    时瑾年洗了澡,穿上灰色真丝浴袍,带著湿气,到了阳台上,点燃了一支烟。
    修长的手指夹著烟,猩红红点在指尖明明灭灭。
    江家在京城算是三流豪门,怎么还有个傻儿子,还把傻儿子送给了他,就不怕他一气之下把人给宰了。
    那个傻小子说什么出去会死,看来江家是不打算要这个傻儿子,铁了心让他来冒险,死了没有损失,万一看中了,江家能捞到好处。
    算盘打的真响。
    虎毒还不食子,江家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时瑾年熄灭菸蒂,转身进了臥室。
    小傻子,没人理,他自己会走的。
    此时,江家別墅。
    江临明正端著一杯红酒,慢条斯理的品尝。
    看似閒情逸致,眼睛却时不时瞟向放在一旁的手机。
    一旁陪坐的钱芳百无聊赖翻著手机,她也在等消息。
    手机终於有电话进来,江临明快速接起,听著听著脸色难看起来,“什么,被赶出来了?”
    “你盯紧江绵,有消息再匯报给我,藏的隱蔽点,不要被人发现。”
    江临明放下电话,钱芳迫不及待问,“时总看上了没有?”
    “看上个屁,时瑾年回家不到半个小时那个蠢货就被架了出来!”江临时脸色阴沉,“不是让你找人教了他伺候人的功夫吗?怎么那么快就被赶了出来!”
    钱芳闻言唇角勾起一抹极短的笑意,隨即又表情担忧委屈。
    “我是找人用心教了,他蠢也不能怨我啊,老公!”
    她巴不得江绵被时瑾年弄死,怎么会找人教那个蠢货如何伺候男人。
    见老公相信了他的话,钱芳又试探道,“那江绵死了吗?”
    江临明哼了一声,有些得意,“那个蠢货倒是被我嚇唬住了,赶出来也守在门口没走。”
    钱芳眼睛一转,安慰道,“听说那个时瑾年这些年没有一个人爬上他的床,江绵只是被送出来已经很幸运。”
    江临明嗤笑,“幸运不幸运,要看那个蠢货自己的造化。”
    *
    第二天早上,吃了早餐,时瑾年坐上他平常上班的黑色迈巴赫,司机开著车缓缓向大门驶去。
    时瑾年坐在后排,双腿交叠,拿著手机处理工作,司机突然一个剎车,回过头:“时总,地上躺了一个人,我下去看看,您稍等。”
    时瑾年撩起眼皮,阴鬱的眼里似有不快,只简单说了一个字,“嗯。”
    得到应允的司机,开门下去查看。
    脑海里忽然浮现昨晚那张过分精致漂亮的脸。
    那个小傻子难道还在。
    时瑾年手收了手机,打开车门,抬腿下车,向著大门口走去。
    地上躺著的正是昨晚的少年,双手抱在胸前,腰背弯著,双腿曲了起来,整个人缩成一团。
    这个傻子,都不知道走吗?
    在这里冻了一夜。
    时瑾年皱眉,在少年跟前蹲了下来,少年脸上带著不正常的红晕,呼吸也急促不正常。
    像只奄奄一息的小猫,微弱的喘著气。
    时瑾年伸出手指,指背在少年额头停留了下,很烫。
    这个小傻子冻发烧了,烧的烫人。
    江绵迷迷糊糊一把抓住贴在额头上的手指,费力睁开眼睛,看见是昨晚的男人,突然呼吸更加急促,紧紧攥住男人的手指,嗓音干哑哀求。
    “少爷,留我……求……”
    发烧烧了半夜,又水米未进,江绵话没说完就晕了过去。
    握在掌心的手指却没鬆开,似乎连晕过去也知道这是他的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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