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兰利在魏国公府的大门口不停地朝沈清棠挥手,唇死死的抿著,眼睛追著沈清棠的马车送出很远。
    看那眼神,恨不得跟著沈清棠一起回沈家。
    沈清棠摇摇头,无声嘆息。
    到看不见沈清兰时才把车帘放下来。
    回家的路上,天上就开始飘雪。
    一开始还是小雪,后来成了鹅毛大雪。
    沈清棠把秋霜叫进车厢,留秦山赶车。
    不怪她偏心,女孩子有很多不能受凉的时候,秦山在边关许久已经適应了这种气候。
    秦山和秦川跟著沈家人回京后,兄弟俩便时常会分开。
    秦川和一个沈家少年陪著沈清柯读书。
    秦山算是沈家的车夫。
    若是沈屿之夫妇用马车,秦山就给他们赶马车。
    若是他们不出门,秦山就来给沈清棠当车夫。
    沈清棠跟三个婢女坐在车厢里,抱著汤婆子,在心里盘算沈清兰的事。
    首先得让向春雨混进魏国公府,看看圆圆中的什么毒。
    只有解了圆圆的毒,让沈清兰摆脱魏国公府的钳制,才能救北北。
    想了好一会儿,沈清棠再三权衡觉得以自己现在的实力,怕是没办法在不借用季宴时势力的情况下把北北救出来。
    可她又实在不想麻烦季宴时。
    上次鸿月楼偶遇太子和景王的事给沈清棠敲了很响的警钟。
    京城確实不比边关。
    在京城,但凡有头有脸的人就没有憨傻之辈,货真价实的人均八百个心眼子。
    並且把“太阳底下没有秘密”这句话落到实处。
    恐怕寧王府中午杀一只鸡,晚上半个京城就得知道寧王中午吃了鸡。
    寧王府是皇上赐给季宴时在京城的府邸,府里的僕从大概又和云城一样,塞满了各方的人。
    也不知道季宴时到京城这段时日清空了多少。
    他不能做的太明显,得一点点来。
    沈清棠没想出所以然,长长嘆息一声。
    回到家,已经过了晌午。
    也过了沈家正常的饭点儿。
    却见沈家人齐齐等在饭堂。
    待到沈清棠进门,李素问才张罗著大家拿起筷子吃饭。
    菜一看就是热过的。
    沈清棠感觉一回家身心都暖了过来,笑著道:“我出门的时候不是跟你们说过可能不回来吃饭了?”
    沈屿之打个哈欠,“我也是这么跟你母亲说的。她非说你会回来,就算你在你姐那儿吃饭,也一定吃不惯魏国公府的饭菜,还是会饿著肚子回来。让我们等著你!”
    沈清棠目光旁落,看坐在和果果中间的季宴时,“你呢?怎么这个时辰在家?”
    “怕你要用我的时候找不到我。”季宴时撕了一小块鸡肉塞进女儿的嘴里。
    季宴时坦诚的话,让房间里安静了一瞬间。
    沈清棠脸有点烫。
    季宴时如今是越发不要脸面了,当著一大家子的面都敢说这么亲近的话。
    沈屿之和李素问对视一眼,眼睛弯弯的,嘴角上扬。
    身为父母他们为沈清棠开心却不好打趣。
    沈清柯单手拿筷子,另外一只手抱著他的书本,做一心二用边吃饭边看书状。
    只是到底忍不住,又侧头嫌弃的看了季宴时一眼。
    虽然但是。
    真丟男人的脸!
    沈屿之摸著才留不久的鬍鬚,欣慰感慨:“虽说儿子不爭气,但是咱们家这俩女婿都是个顶个的好!”
    一句话把沈清棠说沉默了。
    季宴时暂且还是个好的,魏明辉……正邪难辨啊!
    虽说沈清兰一直在说魏明辉的不好,可魏明辉本人给沈清棠的感觉有点矛盾。
    在坚持站在沈清兰一边的前提下,沈清棠觉得沈清兰的话就像吵架的两个人,属於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都会夸大己方受害的情况以及著重强调对方的过错。
    察觉沈清棠脸色不对,李素问试探道:“怎么了?你姐姐过的不好?”
    沈清棠摇头,“阿姐过的挺好。”
    就是外甥和外甥女不太好。
    沈清柯闻言看了沈清棠一眼,又侧头看了看沈屿之和李素问,终究没说什么。
    季宴时则腾出一只手在桌上,轻轻拍了拍沈清棠的腿。
    安抚的那种轻拍。
    沈清棠莫名心里就安定了下来。
    有季宴时在,她总得安心。
    何况这一桌上坐的,都是愿意用性命守护彼此的家人。
    饭桌上,沈清棠也算是报喜不报忧,只说沈清兰在魏国公府过的不错,说他们流放后没多久沈清兰就怀孕了,给他们添了个小外孙叫向北。
    北川的北。
    只一个名字就让李素问哭的稀里哗啦。
    沈屿之一手背著李素问的背,另外一只手端起酒杯,自顾自干了。
    沈清柯则意味深长的看了沈清棠一眼。
    吃过午饭,沈清棠得陪和果果午睡。
    一般是李婆婆、夏荷或者李素问陪两小只午睡,不过鑑於之前边关打仗跟两个孩子分开的时间太久,沈清棠怕真像网上说的那样,一不留神孩子就在看不见的地方悄悄长大。
    但凡她能陪孩子就儘量陪。
    哄睡孩子后,沈清棠回了自己房间,打算处理一些商务顺便想想沈清兰的事怎么做,却意外的发现自己的书桌被季宴时占用了。
    “你怎么还在?”沈清棠真的惊讶。实在不符合他日理万机的形象。
    季宴时眉梢上扬,微微斜睨沈清棠,“夫人,这是何意?不希望本王多陪你?还是不想见本王。”
    沈清棠:“……”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行吧!既然书桌被占用,沈清棠便脱鞋上了床,拿起自己跟大乾人不一样的枕头竖在床头上靠坐著,满脑子都是小向北那可怜的娃。
    “阿姐过得不好?!”
    季宴时突然开口,疑问句,篤定的语气。
    沈清棠本也没想瞒季宴时,便言简意賅的把魏国公府的事情说了说。
    季宴时只问:“你想怎么办?”
    轮到沈清棠疑惑:“你怎么半点不惊讶?”
    季宴时讥讽勾唇,云淡风轻道:“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京城哪座深宅大院里没有腌臢事?你隨便挑一座宅子,都指不定有多少冤魂!后院的枯井里怕是人满为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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