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倘若真像季宴时说的这样,贺兰錚对季姿月的心又有几分真?
    就算真,恐怕也排在家国天下之后吧?!
    沈清棠不愿意想这个会让人不快的可能,问季宴时:“在北蛮和西蒙的使者到来之前,皇上就这么放著你们不管不问?
    沈清丹现在怎么样?算算时间她也该生了吧?我大伯一家如何?还有二伯,他们在京城有没有再作妖?”
    沈清棠一连串的问题,季宴时得一个个回答。
    “秦征拖了一个月之后,拄著拐进宫面圣了。不等父皇斥责他,他就吵吵著腿断了带不了兵打不了仗。
    父皇只能安抚他几句,让他日后谨言慎行,反而没提收了他元帅的事。
    秦征出宫后,转头就跟淮南王的世子抢名妓打了起来。淮南王进宫告御状。
    父皇便禁足了秦征和淮南王世子,如今还在禁足期。”
    “本王待遇比他好些,前些日子才醒过来。本王『睁开眼』时,一屋子太医,差点塞不下,轮流给本王把脉……”
    沈清棠忍不住又插了一句:“你方才说在京城不能做假。你是怎么瞒过他们的?”
    不会自残吧?
    季宴时朝沈清棠安抚的笑了笑,“放心,『病』了这么多年,对於装病不管是我还是替身都已经轻车熟路。
    孙五爷也配了很多適合装病的药,要什么脉象有什么脉象。”
    那些太医的医术跟孙五爷比是小巫见大巫。
    一屋子太医加起来都不如孙五爷一个人厉害。
    顿了顿,季宴时接著道:“本王前脚刚醒,后脚就被父皇召进宫见架,说是关心本王。”
    他笑了下,笑意不达眼底,问沈清棠,“你猜父皇用什么来接的本王?”
    沈清棠皱眉。
    按理说是马车。
    不过季宴时这么问,定然不是常规交通工具。
    “轿子?”
    季宴时冷笑:“步撵。”
    沈清棠:“……”
    她没记错的话,这玩意就是敞篷的轿子。
    就算京城比北川、禹城等地方四季分明。
    季宴时醒来也是初冬了。
    初冬坐敞篷轿子?
    而且季宴时还是个病秧子?
    想冻死他?!
    这事亲爹真干不出来。
    再投贺兰錚一票。
    腹誹归腹誹,沈清棠还是不太能理解,“他好歹也是你『父皇』,从寧王府到皇宫,距离也不算很近。他那么虚偽的人,不怕旁人戳他脊梁骨说他虐待儿子?”
    “太医说本王需要新鲜空气,还说本王体弱走路困难需要被人抬进宫里。在宫里只有步輦能行。”
    马车和轿子都是能藏人的玩意,不能在宫中行走。
    沈清棠:“……”
    “倒是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可是他明明可以到寧王府来看你。”
    “九五至尊之躯,哪能一再踏足一个王爷府邸?之前来看本王不过是怕本王作假亦是因为著急。已经过去这么久,想必父皇心里有了决断,哪还用紆尊降贵?”
    季宴时长睫垂下,復又掀起,接著道:“父皇关切的询问了一下我的身体,復又训了我几句,便让我回府休养身体,在北蛮和西蒙使者抵达之前,不用进宫请安。”
    沈清棠听懂了,和秦征一样,被软禁了。
    显然,皇上不相信他跟秦征,要听听看北蛮和西蒙怎么说。
    沈清棠想了想,眯起眼问季宴时:“皇上是不是审过蒙德王子了?”
    蒙德王子自然不可能跟季宴时一条心。
    北蛮的使臣跟季宴时也不可能一条心。
    若是问他们,怕是会得到对季宴时和秦征不利的答案。
    不过也没什么不利的,攻打北蛮时,季宴时和秦征给北蛮的理由也是他们虐待和亲公主。
    季宴时耸肩,“谁知道呢!应该是吧。”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沈清棠担忧的看著季宴时,“总不能一直被动的等著?”
    “该做的都做了,该准备的都准备了。我也不是一直在京城,中间还去了一趟江南,约莫著你快到了才赶回来的。”
    “你去江南做什么?”
    “赚银子。如今秦家军被朝廷派去的人接手,军餉可能不给,但是粮草会给,暂时饿不著他们。
    这不还有季家军?季家军乍然出谷除了武器什么都没有。”
    沈清棠笑了起来,“合著你去给他们弄装备去了?”
    季家军同样需要粮草和军需。
    之前给秦家军准备的能让他们应付一段时日。
    在三国谈拢之前,朝廷也会继续给他们提供军需和粮草。
    皇上再昏庸,也不能让在敌国的將士因为缺少粮草和装备被敌人打退。
    有些事可以暗著做,不能明著来。
    比如兵部可以给发霉的粮食,但是不能不给粮食。
    可以给以次充好的衣,不能给单衣。
    季宴时要做的是为撤军之后做准备。
    以前季家军在谷中能自给自足,只是解决温饱,解决不了盔甲问题。
    季宴时点头,看著沈清棠,笑:“本王又该吃软饭了!”
    养这么多人,真费银子。
    几乎所有流动资金全部撤了出来给季家军买货真价实的冬衣。
    朝廷发放的衣能冻死人。
    沈清棠扬起下巴,傲娇道:“那得看寧王殿下的表现。表现好了就赏你口吃的。表现不好,哼哼,饿著吧!”
    季宴时的目光在沈清棠上三路和下三路来回扫,“夫人,打算赏哪儿给本王吃?”
    沈清棠:“……”
    隔著被子抬脚踹季宴时。
    季宴时同样隔著被子握住沈清棠的脚腕,往下一拉。
    沈清棠一声惊呼,躺了下去。
    不等反应过来,连人带被子都被季宴时压在了身下。
    “让本王先尝尝『饭』软不软?”
    ***
    沈清棠起床时,身边的床铺空空如也。
    触手生凉。
    季宴时应当早早就离开了沈宅。
    要做的事太多,沈清棠也顾不上心里那一丝空落,艰难的从被窝里伸出手来穿衣服。
    哆哆嗦嗦的穿著衣服,心里又开始怀念桃源谷。
    一年四季如春的桃源谷啊!
    冬天可以有暖气的桃源谷啊!
    其实季宴时安排的已经很细致,给他们准备了足够的银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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