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鸣和於驰对视一眼,都不相信秦征就这么好说话。
    偏又看不出任何疑点。
    最终只得点头。
    反正还有一个晚上,他们还来得及想交接时是否有紕漏。
    至於秦家军会不会服管,他们压根没考虑过。好兵就像烈马需要一个驯服的过程。他们来之前已经特意了解过秦家军的习性,並且针对他们做了一系列的计划。
    可惜打死他们也想不到,他们压根接的不是秦家军,他们对接的秦家军將领压根不是真正的將领。
    他们这些人即將接管的压根是另外一支他们一点儿都不熟悉的军队。
    张鸣和於驰小心翼翼一项项核对交接时,秦征和季问津勾肩搭背又去泡温泉。
    两个人在温泉中相对而坐,背靠温泉池。
    昨儿喝的有点多,有些宿醉,这回没有小酒,水面的托盘中只漂浮著装有水果点心和茶水的盘子。
    季问津好奇的问秦征:“你把粮食都藏哪儿去了?
    才来洛克塔城时,秦征还给他显摆看自己满库房肉乾和一库房美酒的。
    这才多少时日?
    肉乾没了,酒也没了。
    “当然是藏起来了。”秦征说完,想著自己离开后,这些就是季问津的,不等他问,就自行开口:“在义庄。”
    不是民间义庄,是军营自带的义庄。
    叫义庄,其实就是临时停尸房。
    閒时打棺材,战时把烈士装进去就地掩埋。
    若是赶上状况不好,死的人多,又可能会两三个人一副棺材。
    也可能连棺材都没有。
    像盛夏,尸体等不及,棺材做不出来就得快速掩埋。
    当然,这会儿攻城战结束平定期,义庄里只有空棺。
    季问津一口茶水喷出来,“在哪儿?”
    是他想的那个义庄?
    秦征点头,“我也是跟你表嫂学的。”
    秦征绘声绘色讲了大雪封山时,沈清棠是怎么藏粮给他们的。
    季问津沉默许久,只道:“你是真崇拜我表嫂。”
    没想到沈清棠如此厉害!
    秦征点头,一点都不觉得崇拜一个女人有什么不对,“难道你不觉得她很厉害?总是有出其不意的点子?!”又对季问津嘱咐:“我走了,张鸣和於驰第一个收拾的是你。虽说让你顶替了秦家一个將领的名字,但,你职位不如张鸣和於驰高,你小心点儿。”
    季问津摆摆手,“放心!他们才不是我的对手。你別觉得我没有实战经验就小瞧我!我跟你说我穿著开襠裤就带著小伙伴跟我母亲对打!
    她没圆的武將梦一直没醒,在谷中没人领兵跟她对打。父亲倒是配合,却总是放水。她后来便开始对付我。她可从来不会让著我,什么手段都对我一个孩子用。
    美名其曰『敌人也不会因为你是小孩就仁慈』!我跟你说,张鸣和於驰俩人加起来都没我母亲那么刁钻。
    因为张鸣和於驰要脸!”
    不是季灵月不要脸,单纯是没下限,为了贏什么手段都用。
    “再说……”季问津特別光棍的摊手,“他们要真让我不痛快了,我就放北蛮人进来。或者扮作北蛮人打他们。
    总之保准他们焦头烂额没空找麻烦。”
    秦征朝季问津竖起拇指,“厉害!难怪季宴时会让你过来替我守罗克塔城。”
    本来看季问津是个没打过仗的雏,心里犯嘀咕。
    还以为季宴时无人可用被逼急了。
    没想到他还是这么知人善用。
    想起季宴时,秦征撇嘴嫌弃:“你表哥最阴险!”
    季问津完全没有帮亲不帮理的意思,点头附和:“对!”
    他可没忘了季宴时是如何让他丟人的。
    季宴时把他扔在门外,一个时辰不能动弹。
    他们在里头吃饭让他吹冷风也就罢了,还让他跟猴一样过往的小伙伴参观、嘲笑。
    重点是他的小伙伴们都没能解开季宴时点的穴道。
    后来不服气,一群人还挑战季宴时。
    季宴时说他不会同小孩子打闹,除非有利可图。
    季问津愤愤的讲述这段经歷,朝秦征寻求认同:“你听听!他当表哥的这乾的是人事?他诱我打赌,还让我提赌注!”
    秦征点头,深有同感:“他最不是东西了!”说完又好奇道:“你跟他赌了什么?”
    季问津的表情从愤愤变成了鬱闷,“我没想到他武功那么高。我跟他说,只要他贏了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绝对不会討价还价。”
    秦征瞭然,“你就来了这里?”
    季问津点头:“我想去西蒙。那边有仗可打。”
    “不。”秦征摇头,“那边打不起来,这里才能打起来。”
    “为什么?前几日不说西蒙还打安城了?”
    “我老子就在安城。”秦征撇嘴,“不知道季宴时用了什么法子,反正西蒙军……怎么说呢?挺配合的。
    需要打仗的时候,他们来势汹汹的过来攻城。
    不需要打仗的时候,他们就像准备不足,缩在营地不出来。
    不过,洛克塔城来人交接,西蒙那边也会去人。
    我家老爷子应该已经撤走了。”
    季问津想了想,又高兴起来,“我表哥也是这么说的。他说我在这里可以两边打仗!我当时没明白什么意思,现下想明白了。
    外打西蒙,內斗张鸣!”
    秦征看著斗志满满的季问津突然有些羡慕,无所顾忌真好!
    不用像自己,常常两副面孔
    秦征越想心里越不平衡,重重拍打了一下水面,“不行!我不能就这么走了!走之前我得给他们点儿教训!”
    季问津“啊?”了一声,有点不太理解秦征突然的恼怒是为哪般?隨口问道:“怎么?你跟张鸣和於驰有私仇?”
    秦征沉默了。
    季问津愕然,嘴里含著半片山楂糕差点掉了,“真有啊?!”
    秦征点点头,又摇摇头,“说仇倒也谈不上。大乾能数的上的武將拢共也没多少。秦家和张家歷来不合。
    否则,皇上也不会让张鸣当主帅来接替我。
    论资排辈也该是於家人。”
    季问津不解:“於家那小子看著跟咱们差不多大,怎么能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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