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不怎么高兴的季宴时,在听见下头的人说蒙德王子登门拜访,更不高兴。
    可惜秦征让他打发出去应对大乾不成器的使臣,此刻不在这里。
    “你若实在不想见他,不如我去会会他?”沈清棠轻轻拨开果果抓著自己衣襟的手,从床上坐起身。
    两个孩子玩累了需要午睡。
    再懂事的孩子也是孩子。
    果果平时很好哄,唯独睡觉不行,必须得沈清棠陪著。
    季宴时也把睡著的放下,夫妻俩默契的退出寢室走到厅堂中。
    季宴时没忘记蒙德头一次见沈清棠时的眼神,想也不想就拒绝:“不用!那廝不是好东西。”
    沈清棠:“……”
    不怪你手下的人说你醋罈子浅。
    笑著摇头,“就因为你把我当宝贝,蒙德的眼睛最近看我清澈多了。我觉得你来时还“发病”这会儿也不应该有精力见他。
    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我去探探他的底,你再出面也不迟。”
    季宴时不说话。
    明显不乐意。
    “別使性子!你知道这是眼下最正確的做法。我有向姐给的毒药,还有春杏和秋霜跟著。若是这样,在自家院子里还能被蒙德怎么样,我觉得也没和谈的必要了,你说呢?”
    秋霜已经顺利通过考核,直接到禹城来找沈清棠。
    夏荷又回到李婆婆身边,和她一起照看两个孩子。
    以前夏荷对照顾孩子或许有意见,如今知晓了这两个孩子的真实身份,再不敢大意。
    夏荷说王爷和夫人都用命保护的孩子,她有什么好委屈?!
    季宴时:“……”
    自嘲的笑了笑,“也就你敢这个语气跟本王说话还能好好的在这里坐著。”
    “没办法。”沈清棠摊手,“有个词叫恃宠而骄。”
    季宴时唇角扬起,“既然这样,本王还能说什么?”
    自己宠出来的女人,自己受著。
    ***
    沈清棠换了一套正式一些的衣衫,配色也挑的是端庄大气款。
    虽说她如今在外人眼里不过是寧王殿下贴身伺候的女人,没名没分。
    可到底她也跟季宴时一体,代表的是季宴时的顏面。
    担任的是还將是大乾外交官,接见的是北蛮使臣。
    蒙德在宴客厅一等就是半个时辰,气得满脸凶相,重重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打算放句狠话离开,就见门被从外头推开。
    目光移向门口,看见盛装打扮的沈清棠,舌头顿时不听使唤,要骂的脏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沈清棠当没听见蒙德拍桌子,朝轻轻福身行礼,“抱歉!让蒙德王子久等。我夫君他身体不適,臣妾照顾他晚来了一会儿,请蒙德王子多体谅。”
    蒙德王子连连摇头,“没事,没事。本王只是想找寧王……”说到一半才意识到来的只是沈清棠,改口:“寧王呢?”
    沈清棠轻嘆皱眉,“夫君他听说蒙德王子来拜访,本想让大夫施针开药,想试试能不能强撑一会儿过来见蒙德王子。”
    说著摇头,“不知是大夫的药过量还是夫君身体著实经不起折腾,人又晕了过去。大夫说醒来最起码也得明日。”
    蒙德王子:“……”
    头一次觉得舌头白长了,不知道说什么。
    本来该生气的,却又无法生气。
    毕竟生老病死不由人。
    况且,他还有点儿小庆幸。
    庆幸来的是沈清棠。
    跟美人聊天总归比跟病秧子聊天舒服。
    只是愉快归愉快,一个病秧子皇子权力都有限,一个没名分的女人来又有何用?
    最起码也该派一个使臣过来吧?还得是使臣中最大的官。
    偏生他又生不出责怪沈清棠的念头。
    良久只道:“是小王来的突然给寧王殿下添麻烦了。”
    沈清棠摇摇头,在主位上端坐。
    春杏和秋霜,一个给沈清棠倒茶,一个给蒙德王子添茶。
    沈清棠適时开口:“不知蒙德王子所为何事?我们寧王虽身体不適却惦记著王子。他深知蒙德王子无事不会贸然上门,才特意差我来看看。”
    用我,是因为沈清棠不知道该如何自称。
    称“臣妾”?她还没官方名分。
    称“妾身”?大乾,最起码边关这边不兴这个。
    称“民妇”?她是季宴时的女人,也不合適。
    想不出来乾脆不用。
    蒙德王子不在乎沈清棠自称什么,他只想知道:“不知夫人可否能代表寧王?”
    若是不能,你就找个能主事的来。
    沈清棠听说蒙德王子的言下之意,轻笑:“既然我在这里,就不会让蒙德王子白跑一趟。其实,蒙德王子来的原因我大概也能猜到一二。可是为了两国和谈之事?”
    见沈清棠比自己想像的还聪明几分,蒙德王子对沈清棠的兴趣也大了些。
    只是对女人的兴趣再大也不能在国家大事前面,把小心思往下压了压,正色道:“虽不知贵国如何考量突然换了小將来担和谈重任,但,明显对和谈不利。小王觉得,贵国若真心想要和谈,应当拿出应有的诚意。”
    沈清棠不答反问:“不知在蒙德王子眼里,怎么才叫和谈的诚意?”
    蒙德王子噎住。
    他自然知道北蛮想要什么。
    可也很清楚北蛮想要的不是大乾想给的。
    他也清楚面前端坐的这个笑吟吟的女人也知道为什么。
    可有些事彼此知道却不能说出来。
    一是因为藏著的都是己方的底牌,二是因为,贪念都是藏在心里的,没有人会把如何贪心掛在嘴上。
    不等蒙德王子想出合適的措辞,沈清棠接著道:“蒙德王子,我一个妇道人家不懂国家大事。不过我是个商人,对经商的门道略知一二。
    拿我来说,若我沈记想和另外一个商號合作或者为敌,首先要掂量自己的实力和对方的实力。
    其次要考虑与对方为敌我要付出的代价或者跟对方合作我能得到的利益 。
    商人逐利,尚且如此。
    两个国家之间其实也一样。
    就像此次和谈,两个国家的使臣都是为了自己国家爭锋相对,互不相让。
    因为在这里只是一群人打,退后一步便是两个国家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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