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活不到现在吧?!
    就算身体康健,若不是寧王府那个意外坠.落的风箏,他也活不到现在吧?
    沈清棠主动张开胳膊,侧搂著季宴时劲瘦的腰,头靠在他肩膀上,没说话。
    这个男人啊!
    总是那么强大,却也总是让她心疼。
    ***
    俗话说,临阵忌换將。
    除非是老將。
    钱柏言显然不是老將。
    谈判桌上本就风云莫测,这下再加上己方內斗,明日和谈一定很有意思。
    说好要留在禹城宅子里和李婆婆他们一起带孩子不过来看热闹的沈清棠又跟著到了和谈专用官署,並且徵用了谈判室隔壁的房间办公。
    对外理由是怕办公打扰寧王殿下的休息。实则就是为了听热闹。
    要不说年轻的脑子好用。
    更何况还是特意挑出来的新脑子。
    钱柏言看似衝动,每一句话都精准的踩在北蛮的痛点上。
    谈判这几天,沈清棠一直陪著季宴时在这边。
    两个国家都配了各自的翻译,沈清棠身边还有一个翻译,大概也了解谈判进度。
    別看有时候吵的很凶,好似你来我往爭锋相对一样,实则是大乾略处於下风。
    大乾负责谈判的大使之所以会脸红脖子粗的跟北蛮针锋相对也不是因为为国为民,单单只是因为北蛮胃口过大。
    而北蛮人提出极其不公平的要求也不过是为了试探大乾的底线。
    虽然谈判没几日,可大家对对方和己方的心思多多少少猜到了点儿。
    这两日北蛮有节奏的放低自己的要求,大乾这边感觉到和谈能推进的“希望”,犹豫著要不要再退让一步。
    沈清棠一个普通百姓都能察觉到的事,季宴时怎么会察觉不到?!
    他本想藉机敲打一下张大使他们,谁承想跳出来一个钱柏言。
    这钱柏言是季宴时的人,但是他也给了季宴时意外之喜。
    年轻人,往往年轻气盛。动不动就要你死我活。
    听得张大使他们心惊胆颤,生怕北蛮人掀了桌子不肯再谈。
    谁知北蛮人虽然也骂骂咧咧,连连拍桌子,却也没有决裂的意思。
    原本一天要谈四到六个时辰,这一日两个时辰谈判就结束。
    以北蛮谈判团一句“需要请示蒙德王子”结束。
    於是又到了蒙德王子和季宴时谈判的阶段。
    然而季宴时並不配合,没两句话就又昏过去,只留给蒙德王子一句,“大乾使者的態度就是本王的態度也是大乾君王的態度。”
    態度表明了却不肯时间跟蒙德王子扯皮。
    气得蒙德王子回到住处砸了半个院子。
    “我看他就是装病!是故意的!”蒙德王子气呼呼踢翻院子里一个青瓷盆。
    大卫官摇头,“病不像装的。我仔细看过,寧王队伍里,隨行的大夫比护卫都多。每日来和谈,最后头的马车里拉的都是药材。
    寧王府咱们的人虽然进不去,但是我在寧王府外围安插了一些眼线。他们说寧王府后院每日都有淡淡的药味。
    药渣一堆一堆的往外倒,他们还带了些回来。我也让庭医看过,那些药材以治心疾为主。药用的很重,应当是病的很重,且有以毒攻毒的效用。应当是真活不了多久了。”
    蒙德王子闻言怒气散了不少,狭长的眼眯起,重重哼了一声,“你说大乾派这么个病秧子皇子过来是何意?到底是想谈还是不想谈?”
    大卫官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谈,定然是想谈的。根据咱们安插在大乾京城的探子回报,大乾的皇帝不喜欢打仗。
    大乾朝臣之间勾心斗角,互相算计,都想要边境的军权……
    哪怕他们占上风,只要咱们摆出坚决的態度和隨时要攻打大乾的模样,他们一定会退让。”
    蒙德王子气笑了,指著寧王府邸所在方向,“谈判时你都在,你看那个病秧子有半点妥协的意思?”
    大卫官再次沉默。
    没有。
    寧王不但没有妥协的意思,今日还换了一个谈判主力。
    小年轻看著脾气火爆衝动,像是不过脑子的口不择言,实则每一句话都让北蛮无法反驳。
    那小年轻他有印象,谈判这几日,他都是坐在角落里记录会议內容的。
    也不知道一开始就扮猪吃老虎,还是临时被徵用。
    只能说,对方这一步棋走得很是精妙。
    不过,大乾態度突然变得这么强盛真是大乾帝王所愿吗?
    想了想,大卫官猜测道:“许是寧王殿下自己的主意,连大乾帝王都不知道。要不我们请王修书一封给大乾君王如何?”
    蒙德王子摇头,“不管是不是大乾君王的意思,咱们都没有时间去核实。
    信从这里送到皇庭要多久?从皇庭到大乾京城又要多久?你不会真以为西蒙聋了瞎了吧?指不定咱们谈判的消息已经摆在西蒙君主的桌案上。就算西蒙目前还没有得到消息,三五日之內必然也將得到消息。
    到时候西蒙必將也会有王储甚至是西蒙王亲自到边境。届时三国会谈,咱们分得的利益绝对不会比眼下大乾应承的多。
    就算大乾是只没有牙的老虎,那也是老虎。”
    大卫官又何尝不知蒙德王子所说?愁眉苦脸道:“那依著您,这事该如何是好?”
    谈又谈不下去。
    退又不想退。
    僵持又没有时间也可以僵持。
    轮到蒙德王子沉默。
    大卫官等了许久不见蒙德王子回答,正打算转身离开,就听见蒙德王子长嘆一声,“我去会会病秧子。”
    大卫官:“……”
    蒙德王子在北蛮眾王子里也是比较出挑的一个。
    不是因为本事大是因为骄纵。
    他出身好,又深受北蛮王偏爱,惯得一副无法无天的样子,整日在北蛮横行跋扈。
    无论朝臣还是百姓都对他深恶痛绝。
    幸好,蒙德王子的骄纵有度,最起码不会把事做绝。
    会得罪人,但是不会得罪到让人跟他拼命。
    这次出使大乾,大卫官本来很是头疼,想著跟这么一个祖宗出门,头髮都得掉一半。
    没想到蒙德王子一路上虽然喊著伙食不好,没有女人,不能赌,不能喝酒等,却始终不曾真做什么出格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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