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棠:“……”
    有內功了不起?
    好吧。
    有內功真了不起。
    想凉就凉,想热就热。
    想醉就醉,想不醉就不醉。
    想生病就生病。
    可以夏天穿貂也可以冬天穿单衣。
    完全违背常理。
    羡慕。
    沈清棠稍一分心,就被季宴时钻了空子,握著她的手用力一拉,把人拉进了怀里,“方才辛苦夫人为我布菜。投桃报李,作为回报,我餵夫人吃饭如何?”
    “不如何。”沈清棠想也不想就拒绝,“我可以自己吃。”
    这么多人的呢?
    季宴时半点脸不要了?
    一回头却发现,房间里的护卫、丫鬟不知道什么时候散了个乾净。
    若大的房间里只剩他们夫妇二人。
    沈清棠顿觉不好,想要逃,“还有一道汤没上来,我去看看。”
    “可是夫人给本王准备的迷魂汤?”
    沈清棠:“……”
    好土。
    可是……
    从这张瀲灩的红.唇里吐出来,只让人脸红心跳。
    连身体都软了几分。
    ***
    驛站和县衙中间最大的一座院子被临时徵用做了谈判之地。
    院门左右门垛上分別插上了两国的旗帜。
    以门为界,两侧站著两国的卫兵。
    总之涇渭分明,声势浩大。
    然而某种意义而言可以说是雷声大雨点小。
    两国谈判开始不到一个时辰寧王殿下就因为过於激动又吐血晕倒了。
    谈判被迫暂停。
    秦征就是这日赶到禹城的。
    书房里,秦征看著生龙活虎的季宴时乐不可支,“没想到你演『病西施』还挺像!若是再拖个十天半月,咱们这边就稳了。”
    书桌旁研墨的沈清棠摇头,“不可能再拖十天半月。季宴时从京城到今日已经拖了不少时日,朝廷那帮人急的不行。
    隨行的京官一直不停地往京城发函要求换人。换人的可能性不大,但圣旨应该很快会来。届时季宴时在与不在都不会影响和谈。”
    两国要的是结果,一国皇子在不在只是態度问题。
    朝中之所以迟迟没有圣旨到,一是因为季宴时还活著,直接下季宴时的权怕会触怒季宴时。
    季宴时再不济也是一个皇子。
    还是一个將死的皇子。
    旁人造反还需要掂量掂量,將死的皇子造反纯粹想拉著人垫背,多杀一个都是赚。
    都说,穷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能不得罪季宴时还是儘量不要得罪季宴时。
    倘若季宴时无法胜任和谈大使那就不怪他们不仁义。
    二来,两国和谈的消息传到西蒙,西蒙皇庭一定坐不住,必然会做出相关的反应。
    眼下,两国默契的藏著和谈的消息。
    只是偌大的禹城不可能没有西蒙的眼线,怕是瞒不了多久。
    谈判实在不行,季宴时装病也无用。
    秦征也知道会这样,点点头,“是啊!能拖这么久已经不错了。我爹就是怕和谈不顺利才让我过来。”
    两国谈判,万一不顺利或者中间发生点儿什么意料之外的插曲,可能就会直接动用边境大军。
    他作为明面上秦家军的统帅,得在这边坐镇,以备不时之需。
    季宴时放下笔,抬头看著秦征:“战俘处理好了?”
    沈清棠听的出来这是半句话。
    完整的句子应当是“处理战俘才是你的任务,没事往这里跑什么?”或者,“战俘处理好了吗?你就过来。”
    秦征跟季宴时打交道的时间比沈清棠还久,哪里听不出季宴时的言外之意,气得连“哼!”两声。
    “你以为我愿意过来啊?还不是你老师我爹怕你有什么不测?”
    秦家军不想造反,只是被逼如此。
    造反除了需要兵马还需要一个能造反成功的首领。
    秦渊是真怕季宴时会出事。
    季宴时垂眸未语。
    沈清棠微不可见的嘆息一声。
    人性复杂。
    秦家军和季宴时此时是共生的关係,但,信任和依赖之间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私心。
    秦征大概意识到一时心急口快,找补道:“你放心不会耽误正事。那些非自愿来打仗的士兵都按你说的,在三角山附近安顿下了,也留了一队人看管他们。他们的家人大都找到了目前在西蒙各地到盘城来的路上。
    挑了些仁义的战俘来照顾他们的重伤兵。而且按照沈清棠的提议让他们每日打工来给战友换取消炎药物,一个个每天忙著照顾伤员和打工,几天人就累受一圈,压根没多余的精力作妖。”
    秦征说著朝沈清棠竖起拇指,夸她:“难怪都说最毒妇人心!真狠!”
    沈清棠:“……”
    这是夸她?!
    季宴时抬手把白玉纸镇朝秦征砸了过去,“不会说话就別说!”
    见秦征要往一边躲,沈清棠幽幽补了一句:“这纸镇有点贵!秦征你有银子赔吗?”
    秦征要躲的动作一顿,硬生生挨了一下,还得双手接住砸完他掉落的纸镇,呲牙咧嘴道:“你俩……”一丘之貉,都不是好人。
    砸他还让他赔银子?
    对上季宴时和沈清棠如出一辙、似笑非笑的视线,秦征硬生生改口:“真般配!几日不见看著越来越有夫妻相了!”
    沈清棠经常说那句话是什么来著?哦,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
    可惜他敢怒不敢言,谁让季宴时是皇子呢?
    谁让季宴时就喜欢白玉的东西,而且还都是死贵的玉。
    自从到边关,他兜比脸还乾净,哪赔的起?
    好在秦征这人乐观,越过会让自己不愉快的话题,问季宴时:“既然不能再拖,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总不能真认认真真谈判吧?
    若真谈判,依著龙椅上那位的德行,谈判结果一定会对咱们不利!”
    沈清棠忍不住开口问出藏在心底很久的疑问:“大乾虽说不是鼎盛,但优势在我,为什么身为一个帝王还会想割地赔款?”
    坦白说,就她穿来两年的经歷得出来的感悟,当今天下有乱世之初的跡象,可皇上的作为也不像没种的,怎么会热衷於討好其他国家呢?!
    秦征抿唇没说话。
    都说君心难测,谁知道他怎么想的?
    就如同他了十多年时间都没能想明白为什么皇上就是容不下秦家军。
    都说知子莫如父,反过来也一样。
    季宴时冷笑开口:“因为他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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