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棠之前跟宋焰討论过薛林可能会有的举动。
    宋焰根据两个人过往的交手经验总结了一部分。
    他说薛林对付敌人的阴招其实翻来覆去就那么几样。
    诬陷、泼脏水、僱人行凶、砸店或者偷店。
    所谓诬陷泼脏水大概就类似尹文月今日的作为,恶意败坏商家名声,导致顾客对店铺產生不信任,从而生意变差。
    生意变差则没有盈利,没有盈利付不起租金雇不起伙计,自然倒闭。
    若是东家聪明能像沈清棠这般逢凶化吉,薛林的手段就会更恶劣一些。
    比如雇凶在竞爭对手的店里杀人,也许是杀顾客也许是杀伙计。
    哪怕不用杀,只是伤了人,也会给店家造成很大的伤害。
    若是抓不到行凶之人店家有责任赔伤者。
    若是死了人,那么商铺就成了凶铺,哪还有人敢进去买东西?
    店铺自然得关门大吉。
    倘若碰见个会武功的店家,薛林这一招也行不通,就还有最后一招,砸店。
    砸店分为明砸和暗砸。
    明砸就是雇一帮人,隨便找个理由衝进店里,把店砸了。
    十分简单粗暴,但是异常有效。
    倘若官府抓不到砸店的人,店主就得自认损失。
    有些资金不富裕的店铺就这样直接倒闭。
    就算条件好些的店主经此一事也会元气大伤,许久都缓不过来。
    说不定还得面对薛林下一波攻击。
    除了明砸还有暗抢。
    半夜撬门溜锁,进到铺子里把钱和货物一卷而空。
    总之都是见不得光的手段,阴损但是有效。
    沈清棠听得都觉得嘆为观止。
    就薛林这一套下来,沈记商场也扛不住。
    不得不防。
    只能针对每个柜檯去设想薛林可能会有的动作。
    一楼最容易下手。
    有海鲜过敏和牛奶过敏可以利用。
    还可以说食材不新鲜,装食物中毒来闹。
    防这些只需要一个好大夫。
    季宴时身体需要长时间调养,孙五爷隨著他进京了。
    留下向姐坐镇一楼。
    而且有向姐在,谁想下毒来污衊沈记,也得掂量掂量。
    除了最容易下手的食物,就还有首饰。
    金银首饰可以做假,比如弄些同款假首饰来污衊沈记。
    沈记的首饰都不是外面进的货,是沈清棠请了工匠手工打制,每一套首饰上都做了沈记的暗记。
    不知道是不是薛林察觉到了,反正今日没在首饰上下手。
    二楼就是成衣和鞋子好下手。
    沈清棠自製的衣服上都是做了標记,以防薛林以假乱真。
    但成衣柜檯不止一组,还有比较平民的成衣。
    而且沈清棠也不生產布匹,都需要进货。
    乾脆第一批货都是从薛林名下的布庄进货。
    进货的是柜组组长,薛林的人不认识,也没防备。
    像今日,尹文月构陷不成反而连累布庄的名声,算是让他们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所有的柜檯可能会遇到的问题,沈清棠和宋焰反覆推敲演练,最终都一一想出破解办法,並且给各个柜檯的组长都提前做了培训。
    告诉他们遇到什么样的状况应该如何处理,以防手忙脚乱被敌人抓钻了孔子。
    眼下看来,提前打预防针很有用。
    接下来,就要靠各个柜檯的“伙计”出力了。
    每个柜檯都配有两名或者两名以上的伙计。
    一名伙计是真伙计负责干活的。
    另外一名伙计就是秦征的人,负责该柜檯柜员、顾客以及柜檯商品的安全问题。
    到打砸抢这一步,沈清棠再留在商场也没用。
    至於防打砸抢,商场晚上每层都会留至少两名士兵值班。
    但凡沈记商场受到一点损失,她立马会安排人去薛林的铺子里抢回来。
    沈清柯听见沈清棠方方面面都顾虑到,鬆了一口气,笑著夸沈清棠,“你做事总是滴水不漏!比我周全多了。
    爹娘还不放心你!你抽空写封家书给他们报个平安。”
    沈清棠点头,把女儿交给门外的秦征,“秦少,抱著,咱们回去。”
    沈清柯犹豫了下,还是对沈清棠道:“要不,咱们在外面吃,我俩住客栈?”
    沈清棠和秦征几乎异口同声的问:“为什么?”
    沈清柯轻嘆:“你住在寧王府里是因为你跟季宴时成亲。但是,你平日见谁家大舅哥住妹夫家的?”
    沈清柯单手抱著果果,腾出一只手从袖袋里掏出一个大大的、沉甸甸的荷包,“来的时候,娘给我多带了些金子,让我在离你近的地方置办一套宅子。
    过两天他们过来住的方便。你回娘家也方便。”
    沈清棠所有反驳的话在听见最后一句时咽了回去,满心的感动化作眼角的泪水。
    她似乎有点明白为什么老天爷让她穿过来了。
    大概因为她上辈子太苦,祈求了太多次,所以老天听见了她的祷告,让她成了沈家人。
    沈清柯买的哪里是房子,而是她面对季宴时的底气和退路。
    不管她需要不需要,她的娘家人都在她身后,永远是她的避风港。
    “傻丫头!”沈清柯把荷包扔给秦征,腾出手,用拇指轻拭沈清棠的眼泪,“哭什么?!你要记住,咱们永远是一家人。”
    果果突然张开胳膊抱住沈清棠的脖子,“凉,不……哭。”
    也跟著来抱沈清棠,“娘亲,不哭!”
    沈清棠破涕为笑。
    秦征自言自语道:“突然有点想我娘和我妹妹了!”
    沈清棠半侧过身,自己掏出帕子擦乾净眼泪,转移了话题:“你们不用住客栈。我不住在寧王府。我住在沈宅。”
    ***
    沈清柯下了马车,抬头望著朱红大门上方的褐色牌匾。
    上书:沈宅。
    沈清柯:“……”
    还真是沈宅。
    秦征:“……”
    “臥槽!沈清棠你可以啊!才来几天就鳩占鹊巢!季宴时啊季宴时!你可以再不值钱一点儿。”
    沈清柯听出不对,问:“什么意思?这里是季宴时的宅院?”
    沈清棠一时间也不好解释这五宅六院拼凑的“狡兔三窟”,邀请沈清柯,“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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