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別人而言,最多就是不得圣宠。
    於季宴时而言,还意味著父爱的缺失。
    他谋算人心的本事,是沈清棠所见最强。
    哪怕算的是他自己和他的父亲,一样定位精准。
    季宴时莫名其妙,“本王有什么好同情的?”
    沈清棠忽然就有些理解为什么连带她去尊长也要算计。
    他习惯了!
    沈清棠停下脚步,顺带也把季宴时扯停。
    季宴时回头,疑惑看她。
    沈清棠踮起脚尖在季宴时唇上轻轻吻了下。
    季宴时轻挑眉梢。
    “季宴时,我原谅你了。”
    季宴时:“嗯?”
    原谅他?
    他似乎没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吧?
    沈清棠想了想,还是决定让季宴时死个明白,“我原谅你之前算计我的事了!”
    季宴时:“……”
    还记著呢?!
    “不过,我是原谅你,不是同意你这么做!你以后要再算计我,我还是会生气的。”
    季宴时唇角轻勾,点头允诺:“好!”
    ***
    夫妻俩边走边逛,回到府邸时,两个小傢伙已经睡下。
    吃过饭,沈清棠去沐浴,季宴时去看两小只。
    他回来时,沈清棠已经洗完澡换了睡衣,皱著小脸在床上坐著不知道想什么。
    “怎么了?”季宴时问。
    沈清棠听见声音抬起头,一脸担忧:“季宴时,你这次去会不会有危险?”
    季宴时默然片刻,摇头,“不会。”
    “你犹豫了!骗人。”
    季宴时坐在床边,抬手抚上沈清棠的光滑的脸,“確实不会。最起码这一次不会。不管是父皇还是朝臣,都等著我去解决三角山的危机。
    西蒙和北蛮都陈兵边境跟大乾要说法。一个处理不好就是大乾罪人。
    他们都不想面对,自然得把我这个藩王推出去。
    就算要对我如何,也得等这次的危机过后。”
    沈清棠点点头,眉心蹙起,显然很不放心。
    “不放心?”季宴时问,“要不,你跟本王一起去见父皇如何?我藉机请旨,让父皇赐婚於你我。”
    沈清棠摇头,推开季宴时的手,“你若真敢这时候提成亲的事,怕是你那好父皇第一个要解决的是我。”
    一个痴傻了多年的藩王,醒来第一件事是要求娶一个罪臣的侄女?
    怎么解释?
    是季宴时装傻?还是沈家人攛掇瑞王之后又想攛掇寧王?
    季宴时当然知道这次不是好时机,只是听见沈清棠拒绝的这么痛快,又有些不爽,“这么想跟本王分开?”
    沈清棠:“……”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什么时候说想跟你分开了?想是一回事,现实是另外一回事。你去京城定要快马加鞭,回来更要快马加鞭,带上我是累赘。
    再者我的铺子才开起来,薛林的人已经回来十余天却还迟迟没动手,我怎么敢在这时候离开云城?”
    季宴时低头,惩罚性的在沈清棠唇上轻咬了下,“说到底,我还没你的生意重要?”
    沈清棠吃痛,摸著自己的唇抗议,“你怎么还吃完人的错又吃铺子的醋?我哪儿说你不如生意重要了?你回来打仗是不是需要银子?
    你造反是不是需要银子?”
    最后一句话出来,房间里顿时安静的诡异。
    半晌,季宴时先笑了起来,一开始还是低低的笑,很快笑的停不下来。
    “沈清棠,有时候你大胆的让我都觉得吃惊!”
    恐怕除了她,天底下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敢把“造反”两个字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沈清棠瞪他,“可你並不惊慌也没多吃惊。”
    他不一定要造反,但是肯定权衡过造反的事。
    “以前我烂命一条无所谓,反不反的,痛快了就行。如今,我有你有孩子。能不造反就不造反。”
    “嗯。”沈清棠许诺,“如果,你要是夺位失败,被贬为庶民,我养著你!”
    “嗯!”季宴时笑,突然有些好奇:“你到底来自一个什么样的地方?我是说你变成沈家三房千金之前。”
    “一个跟大乾完全不同的世界。大乾对我们的世界来说愚昧、落后。我那个世界没有帝王,走的是共產主义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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