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棠离开寧城到海边把货物装上船之后,先绕道去了东望岛。
    把之前让东望岛民代加工的罐头食品装上船,顺带跟岛民结清加工费。
    沈清棠还特意上岛跟东望皇室签订了长期代工合同。
    在岛上短暂停留参观时,沈清棠还有意外发现。
    东望岛国上竟然有榴槤。
    可惜不是榴槤成熟的时候,不確定此榴槤是不是现代吃到的那种榴槤。
    反正本地人说他们都不吃这种奇臭无比的东西。
    榴槤都是用来砌墙。
    浑身是刺的臭果砌墙能有效阻止其他人入侵。
    沈清棠留了一笔钱,让会说中原话王子好好培育,等到榴槤成熟时,跟著罐头运给她。
    从东望岛离开后,沈清棠和她的两艘船直奔安和岛。
    沈清棠来时自安和岛上岸,去时同样要从这里返回北川。
    她的货走船运。
    她的人走陆路。
    来时,走海运是因为季宴时的病耽误不得。
    回时,沈清棠想亲自实地勘察画一幅靠谱的地图。
    也想亲自跨越大乾南北,领略大乾民俗风情。
    不是为了旅游,是为了考察市场。
    沈清棠想知道各地民生如何。
    是像南州一样安居乐业,还是像北川一样民不聊生?
    老百姓是富足还是贫穷?
    哪个州的特產是什么?哪个州做哪行生意能起来?
    最重要的是她想跟季宴时分开走。
    至於果果。
    按照之前族老的说法,果果如今应该痊癒,却不知道为什么还总是昏迷不醒。
    沈清棠猜测必然跟季宴时有关。
    便乾脆放话,果果先给他带,等到北方时,季宴时再把果果还给她即可。
    反正果果如今几乎不醒。
    沈清棠也找了陌生大夫看过,说果果只是睡著,身体无恙。
    既如此,沈清棠也不会过於担心。
    反正季宴时一向把两个孩子照顾的很好。
    除了没有奶水,不比她差什么。
    来时一队人,回时分两队。
    沈清棠和李婆婆带著林昭儿和林盼儿为一队。
    秦征这回没当墙头草,果断站到了沈清棠这一边儿。
    沈清棠宣布分开走时,季宴时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就望著沈清棠。
    看的沈清棠心生內疚,仿佛自己是个拋夫弃子的坏女人。
    气闷之下,上了马车,示意秦征赶车走人。
    他们总共两辆马车。
    后边的马车是秦山和秦川在赶。
    秦山和秦川是秦征的人,自然跟著秦征走。
    从白天走到夜幕降临,才堪堪到了离安和岛最近的镇上。
    镇上条件明显不如寧城更不如海城。
    人也住的稀稀拉拉。
    沈清棠在镇上唯二的两家客栈前来来回回,哪一家都不想住。
    眼看要开始宵禁,沈清棠打算咬牙选其中一家时,有一个熟人挡在了马车前。
    季九拦下马车,“师父。徒儿我恰好在这个小镇上有个落脚的小院。你要不嫌弃,可否一起?”
    沈清棠犹豫了三个数的时间,应了下来。
    原因无他,她这队人实在太弱。
    除了秦征都是老弱妇孺。
    实在怕再住了黑店,人財两失。
    面子和里子,沈清棠一向选里子。
    到了地方才知道,季九说自己的院子是小院太过谦虚了。
    在这么落后的镇子上,季九有一套建在半山腰的院子。
    独门独院独风景。
    上头有瀑布,下头是官道。
    院子占了半座山,无论从哪算,都跟小没关係。
    看的沈清棠有些眼红,也有些后悔。
    后悔把银子都留在寧城了。
    她从北川到寧城时,带了五百两银子。
    靠著疯狂扩张的经销商团队,加上在林家赚的银子、余青和给的专利使用费以及黄玉还她的赞助银子和溪姐儿分她的甜品代销费。
    短短两个月,沈清棠在南方累积了差不多有六万两银子。
    只是,沈清棠把其中五万两银子留在了寧城。
    用来修路。
    只带了不足一万两银子北上,支付完东望岛岛民的加工费用,沈清棠手里还剩五千六百两银子。
    本想著有这么多银子,回去的路上能边玩边走,过得舒服些。
    没想到才踏上返程就被季九降维打击。
    季九殷勤的帮著沈清棠把行李搬进院子里。
    院子不小,格局却很简单。
    看的出来只是个休閒或者落脚之地。
    若大的院子里,都是沈清棠熟悉的人。
    大家都在各忙各的。
    季十七在扫地。
    季十一擦门窗。
    季六忙著淘米洗菜。
    向春雨没干活。
    ……
    唯独没有季宴时。
    护卫们看见沈清棠就像分开前一样,自然的打招呼。
    “夫人好。”
    “夫人,回来了?”
    “沈清棠你怎么这么慢?”
    沈清棠:“……”
    感觉自己像是个闹脾气离家出走的小孩。
    折腾了半天,没出息的回来,还没有人知道为什么。
    她有点憋屈,也有点尷尬。
    不过很快,沈清棠就顾不上尷尬了。
    她行李还没放好,就被从季宴时房间里衝出来的族老拉进了季宴时的房间。
    “来,你看著他们,告诉老夫,你想让他们谁活谁死?”
    沈清棠看看大床上同样昏迷不醒的一大一小,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脑子里再次浮现曾经做过的那个诡异的梦。
    梦境映照进现实?
    沈清棠心臟猛的像被人攥了一下。
    “意思就是,从头到尾不存在他们都能好。你儿子和你男人只能活一个。
    之前你男人选择了让你儿子活,他死。
    他不让他手下的人告诉你,但,我不是他手下的人,不用听他的命令。”
    族老的话,每一个字沈清棠都能听懂,组合在一起却听不明白。
    运转不动的脑子好一会儿才挑出重点问族老:“为什么他们俩只能活一个?”
    “因为他们俩都中了无双蛊,一个母蛊,一个子蛊。无双蛊是共存亡的关係。子盅亡,母盅会亡。母蛊亡,子盅也必亡。
    之前在山上,季宴时从昏迷中突然醒来,就因为感应到了子蛊在这个小傢伙身上。才停止驱蛊。
    之后,这一段时间,我的蛊王都在小傢伙身体里,蚕食他体內的蛊。
    如今小傢伙体內的蛊也即將蚕食殆尽。
    他醒来的那一刻,就是季宴时命丧黄泉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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