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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具底下,是一张眉眼深邃,却瘦得两颊都快微微凹陷的苍白的脸。
    是秦见白。
    天光洒在他依旧懵逼侧著的脸上,让霍清韵也惊呆了,退后两步才道:“你,你不是阿悟,你是谁?怎么和阿悟长得这么像?”
    “……”秦见白这才缓缓回过神来。
    可他根本就顾不上回应这个南港来的大小姐,而是第一时间把面具抢回来扣在脸上,带子崩坏了他就拿手举著,转头去看叶空。
    少女依旧静静看著他。
    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森冷之意已经渐渐褪去了。
    “叶空……”他喊了一声她的名字,却又不说话了。
    那边霍清韵又揪住了他的袖子:“你是谁?!阿悟去哪儿了?你不会是阿悟请来故意调开我的演员吧?”
    “在场的演员显然另有其人。”秦见白狠狠抽回自己的衣袖,把霍清韵带得一个踉蹌,面具下他眉头紧皱,“你在我家住了两天还不知道我是谁这是你这个客人的失职。”
    “你是秦家那个秦见白?”霍清韵总算想明白了,眉头却依旧皱得死死的,“你为什么和阿悟长这么像?阿悟到底在哪儿?!”
    “我不知道阿悟是谁。”秦见白嗓音紧绷的说,“至於我的脸,很显然是妈生脸没有动过任何一刀——这一点霍小姐想必经验十足能一眼看出来……”
    话音刚落他背上就挨了狠狠一下。
    霍清韵脸涨得通红,那张和叶空有几分相似也还算自然的面孔上儘是愤怒和羞耻:“你胡说什么!不要以为你也姓秦就能为所欲为了!你们不过是被南港赶出来的穷鬼!”
    “臥槽!”挨了好几下的秦见白看起来很想打回去,可碍於教养又不得不忍耐。
    叶空眼神轻悠地扫了两人一眼,偏头看了眼那边正在观察情况的保鏢头子。
    甚至不需要说话,那边就领会了她的意思,立刻起身大步走来,一把扭住了霍清韵乱打的手,同时捂住她骂人的嘴。
    店里一下又安静下来了。
    霍清韵那冬天还露在外面的细胳膊被轻易控制住,而她脸上的表情全是不敢置信,一边拼命挣扎,一边终於在闯进来后第一次正视了叶空——虽然是以怒视的方式。
    可叶空看都没看她一眼:“这位小姐撞烂我的门的事儿待会儿再说。”
    她看向还举著面具沉默著的秦见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透过面具那两个黑洞洞的空洞,看见一双幽深沉默,仿佛藏著无尽雾气般灰暗情绪的眼。
    片刻后,她又歪了身体,越过秦见白肩头,看向了那辆堵在门上的卡宴。
    透过依旧坚固的车窗,她隱约看见了后座里举著手机的人影。
    於是嘴角微微弯起来,收回视线落到秦见白身上,上前两步,倾身靠近,用低如耳语的音量轻声说:“你真应该庆幸,这张面具底下,是秦见白的脸。”
    这句话是很奇怪的,让人搞不清她口中该庆幸的人是谁。
    ——但,总有人能听懂。
    透过秦见白藏著衣领里的监听器。
    ·
    “是秦见白,不是少爷!”
    秘书的回应传到耳朵里,秦夫人总算是鬆了口气——但这口气刚呼出来,她脸色就变得有些不好看。
    她不明白自己在……虽然很不想承认,但的確在紧张,而紧张,是因为害怕——她不明白自己在怕什么。
    叶十一,叶空,有什么可怕的?再怎么邪门也不过是个小丫头而已。
    “行了,你也赶紧把清韵带回来吧,別让她在外面丟人现眼了,都不够叶十一玩一个小时的。”
    刚想掛电话,她就听见秘书为难的回答:“恐怕不行,清韵小姐被对方的保鏢抓住了。”
    秦夫人微微皱眉,还没想好要怎么做,就听见秘书倒抽一口冷气的声音,还伴隨著一阵衣服在皮革上快速摩擦的响动,听起来就像人正坐在车里拼命后缩。
    她不由得问:“怎么了?”
    “她,”秘书心有余悸道,“她好像看到我了。”
    “这有什么可怕的。”
    “……离这么远还有玻璃挡著呢,”秘书低声喃喃,“感觉跟鬼似的。”
    秦夫人陷入沉默。
    没几秒,客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她皱眉说了声“进”,正要掛断电话,却发现进来的是自己带来的人。
    满脸慌乱和没反应过来的惊讶,没进来,只站在门口朝她道:“太太,少爷来了!”
    秦夫人顿时睁大了眼:“什么?人在哪里?”
    “就在庄园门口,现在已经进来了。”
    ·
    庄园里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会客室里的客人也都收到了消息,细碎的低语討论顿时填满了整个空间。
    “真的吗?不是说他不来玉洲,人还在国外吗?”
    “真是秦悟?那个年纪轻轻就继承了船王之位的秦家主人?”
    “上次秦家还说会请他,结果根本没见著人影,果然还是得温家这种规格才能请得动同级別的人参宴。”
    “阵仗也太大了,连温荣叔都亲自去迎了……”
    “这算什么,温家老爷子应该也要下楼了。”
    “听听外面的脚步声,不会还要给他铺红毯这么浮夸吧?”
    ……
    嘻嘻笑的是玉洲的人群。
    而南港这边的人却完全是另一个画风。
    眾人先是懵逼地彼此对视一眼,然后开始疯狂使眼色,也不知道在进行什么加密对话,直到有人终於忍不住率先出了声。
    “他真来了?”
    “不知道啊,不应该啊!”
    “阿箏知道吗?”
    “……我也不知道。”
    “阿白呢?”
    摇头。
    “……那他来干什么了?还特意挑这种时候?”
    “不懂啊,玩儿唄?”
    “南港还不够他玩儿?要来霍霍別人的场子?”
    ……
    几人互相对视,最后都默默消了声。
    一个南港小姑娘抬手在胸前画了个十字。
    ·
    “你真应该庆幸,这张面具底下,是秦见白的脸。”
    ——少女低低凉凉的声音携带著细细的电流声传入耳道里。
    三辆黑色迈巴赫接连停在了温家庄园主宅的门口。
    门被佣人躬身打开。
    一双光亮的皮鞋从车上踏出来,长腿被西裤包裹。
    男人乾脆地落地,姿態有几分难以形容的、独特的洒脱。
    就像他上半身没穿西装,而是一件宽大无比的风衣,只是站在那里,风衣衣摆便会被寒风吹动起来,哗哗作响,显得腿特长,人特高。
    就是不像是来正式参宴的样子。
    整个人风格古怪又与他特別契合,再靠那张苍白却深邃俊冷的脸,一下就从奇怪的人变成了t台上走秀的顶级男模。
    只是男模可没法有这么大的排场。
    眼前一应前来迎接他的温家的佣人面前,男人微微一笑,让自己保鏢提起车里的礼物,大步从人堆里走了进去,然后正面迎上走出来的温荣,抬手相握,自在寒暄起来。
    “这位就是温家的主事人了吧?果然是仪表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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