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青喝了口热饮,“天气好乾燥,喉咙有些不舒服。”
    郁嫻问道,“怎么了?感冒了?”
    郁青摇了摇头,“不是,就是有些发痒。”
    “买点药吃吃。”
    郁青含著筷子,若有所思。
    “对哦……”
    她放下筷子,拿起手机,下了个单。
    郁尘扫了她一眼,“你都不搜搜买什么药就下单了?”
    郁青继续剥著虾,“没有买药。”
    “那你买的什么?”
    郁青边吃边说,“买了点无骨鸡爪,挠挠就好了。”
    吃药?不存在的!
    她的世界只有以毒攻毒。
    郁尘剥虾的手僵住了,一言难尽的看著她。
    凌苗忍著笑,三姐的性子有时候跟郁尘还挺像的。
    一本正经的好笑。
    突然觉得大哥那样沉闷的性子,正需要一个这样的另一半。
    日子才会过的有趣。
    郁嫻忍俊不禁道,“你三姐有时候就是这样人来疯,別理她。”
    凌苗倒觉得挺好玩的。
    餐桌上白色的烟雾繚绕,烟火气十足。
    吃著吃著,郁青的手机响了。
    是公司的电话。
    她脱下一只手套,开了外放,“什么事?”
    “副总,不好了。”
    “卢森那边提供的这批原材料有问题,检测没过关。”
    郁青眉心一皱,“怎么会这样,是不是中途出问题了?”
    郁嫻的脸色也变了,“叫公司赶紧停线,採购部门是怎么办事的。”
    “这么大的事怎么今天才发现?”
    那边回道,“之前的那些都没问题,就是新出的这一批出了问题。”
    郁嫻紧绷的心稍稍鬆懈了一些下来。
    凌苗觉得事出不太对。
    “既然都是长期合作,怎么会这么做?这不是自砸口碑吗?”
    郁嫻问道,“这批原材料出的货有没有上市?”
    “暂时还没有,所以就全砸手里了。”
    郁嫻鬆了口气,
    “没有就好,只要没流入市场,一切都还好说,到时候去一趟卢森就行了。”
    “可是现在怎么办?这批货压的资金不少。”
    “没事,不急,有合同在他们跑不了的。”
    那边回道,“那好吧。”
    郁青掛断了电话。
    “那个卢森搞什么啊。”
    凌苗轻拧著眉头,想著几种可能。
    郁尘一心一意投餵她。
    公司的事能解决的他一向不需要上心。
    解决不了他再上手也无妨。
    眼下餵饱老婆孩子要紧。
    郁嫻纳闷道,“这么多年都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么反常。”
    凌苗冷静的分析,
    “事出反常必有妖,一个企业出了这样的事,一定是內部出了问题。”
    郁青说,“之前一直都很正常, 没有出过任何反常。”
    凌苗问道,“他们公司內部的情况复杂吗?”
    郁嫻点了点头,“挺复杂的。”
    “卢森上一任的董事长生性风流,女人不少,但是子女缘浅,就一个儿子。”
    “身体还不好,从小就是个病秧子。”
    “最近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个男的,说是私生子,找上门了。”
    “卢家老爷子非要认这个私生子进门。”
    “因为现在这个病秧子儿子命不久矣。怕后继无人,虽说是私生子,好歹是自家的血脉。”
    “最近卢总家里估计是鸡飞狗跳。闹得不可开交。”
    “卢总也因为这个事情中风,进了医院。”
    凌苗皱了皱眉,这也太传奇了吧。
    “那私生子进门了吗?”
    郁嫻说,“族谱都入了。”
    郁尘打趣道,“看来你对別人家里的八卦门儿清啊?”
    郁嫻说,“入族谱的那天还摆了宴席的,我去了。”
    凌苗忽然想到了豪门恩怨,“现在莫非就是这个私生子跟病秧子爭家產。”
    郁尘表示认同,“很有可能。”
    凌苗突然想起了一个可能,
    “二姐,你最好去查查他们的法人现在是谁。”
    郁青纳闷,“法人?法人不应该就是卢总吗?”
    凌苗摇了摇头,“没那么简单。”
    “按理来说,卢森內部现在水火不容的关係,卢总又半身不遂了。”
    “能出这么大的事情,卢森內部绝对要变天了。”
    “要么就是大洗牌,要么就是变现跑路。”
    “但是洗牌的可能性不大,要不然不会自砸招牌。”
    “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变现跑路。”
    “一旦涉及到变现跑路,那么法人变更就是开始。”
    此言一出,郁青和郁嫻顿时醍醐灌顶,对视了两秒。
    郁尘对自己老婆的冷静理智再次刷新了认知。
    凌苗说,“所以最好去查查对方的法人是谁。”
    “立刻叫人带著合同去卢森,刻不容缓。”
    “趁现在还没有跑路,能挽回损失,否则晚了只能旗承担。”
    郁青连忙解锁,跟秘书拨了个电话。
    “小媛,赶紧將卢森的合同调出来,去一趟卢森。”
    “副总,我已经接到通知,这时正在去的路上,”
    “嗯,那就好,有什么事立刻给我打电话。”
    “好。”
    郁青掛断电话。
    “要我说啊,这男人就得老实一点。”
    “要不然年轻时造下的孽,老了都要还的。”
    郁尘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阴阳谁呢?
    这是生怕他日子太舒坦了。
    他现在很老实的好吗!都成三好男人了。
    “就像卢总,现在就是这个下场。”
    “中风的时候,他老婆看都没看一眼,还是家里的佣人把他送去医院的。”
    “就因为年轻的时候被伤透了心,儿子在医院病的快死了,他还在外面睡女人。”
    “所以他老婆恨死了他,巴不得他早点死。”
    “要不是为了守好家產,將来留给自己儿子,早就离婚了。”
    凌苗问,“那医院那边谁看著?”
    郁青说,“还能是谁,护工唄。”
    “他老婆现在才没空管他呢,任由他自生自灭。”
    “现在又爆出个私生子跟亲儿子爭夺家產。”
    “我要是有这么个男人,趁他活著之前把遗嘱立好。”
    “反正他现在半身不遂,索性逼著他摁指纹。”
    “然后氧气管一拔,直接完事,还浪费钱去治。”
    郁尘笑道,“这么恶毒,阿靖知道吗。”
    “嘁~”郁青白了他一眼,“他才不是这样的人呢。”
    凌苗也確实没有听说过大哥的任何緋闻。
    从毕业之后就开始接手凌氏。这么多年一直都是洁身自好。
    郁嫻问道,“那卢森那边,我去跟进?”
    郁青嗯了一声,“你去吧。反正那一块儿平时也是你负责。”
    “行。”
    凌苗看了一眼旁边的郁尘,“你呢?你就干看著。”
    郁尘回道,“我现在的任务最紧要了,没空分身。”
    凌苗问道,“什么任务。”
    “还能有什么,照顾好旗的少夫人,和下一任继承人唄。”
    凌苗服气的笑了。
    “反正我对做生意没什么兴趣。乾脆著重培养下一任算了。”
    郁嫻一脸嫌弃的看著他,“董事长的位置现在是爸爸。將来爸爸老了呢?”
    “那公司剩下的这十几二十年的空窗期谁接班?”
    郁尘往凌苗身上一靠。
    “谁让我娶了个厉害的老婆,將来旗董事长的位置就给她。”
    郁青没好气道,“那你呢?你的作用是什么?”
    郁尘笑说,“我的作用就是给我老婆提供情绪价值啊。”
    只要老婆哄好,家庭和睦,就万事无忧了。
    郁嫻一针见血,“我看啊,你最大的作用就是延续下一任继承人。”
    凌苗顿时噗嗤一笑。
    郁尘顶了顶腮,也没有反驳。
    虽然他很不想承认,但是也有那么点在理…
    他对自己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管他呢,反正把老婆哄好了,以后至少不会被拔氧气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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