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王听了王子腾的话。
    站起了身,目光如鹰一样看著王子腾。
    “你从哪得到的消息!”
    王子腾眸中闪过一丝精光,並未说出確切之人,只含糊其辞。
    “王上也知晓,本將曾在天朝任职,总归有些相熟之人。”
    蒙古王性子实在,冷笑一声。
    “本以为你和北静王同是天朝之人,我还对你多有提防。如今瞧来,你倒是一片实心。”
    “好,你下去领军吧,这事我已知晓,稍后便会派人出去探查,若確有其事,定记你一大功。”
    王子腾有些失望,行礼后,抬步便要走。
    刚到门口,就听到身后蒙古王的声音传来。
    “你叫王子腾,对吗?我记住你了。往后可多与蒙古军走动,我瞧著你十分不错。”
    王子腾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成了。
    不枉他方才在战场之上,拼著受伤的风险与朝中暗探接头,如今总算入了蒙古王的眼。
    往后行事,定能方便许多。
    他半跪著行了一个蒙古礼,起身便走了出去。
    他离开后不久,蒙古王望著他远去的背影,身旁一位將军打扮的年轻人瘪了瘪嘴,忽然开口。
    “父皇,您真要重用这王子腾?”
    蒙古王看向自己的大儿子,嗤笑一声。
    “若是你,你会重用一个叛国之人吗?”
    那位蒙古王子想也没想便答道。
    “自然不会!这种背主之人,既能背叛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蒙古王拍了拍他的肩膀,大笑出声。
    “这不就对了?但眼下还动不得他。能在天朝安插探子且潜伏至今,这王子腾对我们说不定还有大用。你现在领几支小队,去木夷城的方向探查,看看他所言是否確有其事。”
    为君者从不能一意孤行,无论如今局势如何,都需做两手准备。
    夜明星稀,战事暂歇,各处却並未真正平静。
    小观轻手轻脚推开一扇门,见自家主子甄婉儿正坐在桌前,听到动静,甄婉儿微微抬眼。
    “怎么?大营那边传了什么消息?”
    小观快步走到桌前,压低声音回道。
    “回姑娘,方才王爷身边的亲卫来报,今日他们瞧见王子腾在战事中途进了蒙古王的营帐,这事北静王似乎还不知情,亲卫拿不定主意,便托人来问,是否要將此事告知北静王。”
    自从小观给王爷的亲卫送药后,以他为引,甄婉儿已一步步收拢了不少北山势力,如今大营的风吹草动,总能先一步传到她这儿。
    “为何不说?”
    甄婉儿缓缓开口,指尖重新落在茶杯上。
    “王子腾避开眾人去见蒙古王,要么是表忠心,要么是递消息。北静王若不知晓此事,万一坏了王爷的大事,可不是小事。”
    话虽如此,她脸上却带著几分嘲讽的笑意。
    小观眨了眨眼,试探著问,
    “主子是想看他们『狗咬狗』?”
    甄婉儿抬眸,嘴角勾出一抹极淡的弧度。
    “『狗咬狗』倒抬举他们了。这两人本就各怀心思、相互提防,不过是因利益勾结才同仇敌愾。如今王子腾先动了手,我们身为北静王一方的人,自然该让他有所防备,不是吗?”
    “浑水摸鱼,这水就要越浑越好,不是么!”
    小观心头一明,连忙应了声“是”,又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甄婉儿望著小官离开的背影,转身走到书桌前,指尖抚过微凉的宣纸,隨即拿起狼毫,蘸墨缓缓书写。
    这封信並非给营中任何人,是要送回北山的。
    当初听闻北静王要携王子腾赶赴韃靼,与天朝决战,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不仅数次找到北静王据理力爭,还让妹妹让那个假的太上皇去找了王子腾,才终於让北静王和王子腾鬆口,同意带她同行。
    明面上,她对外只称“替太上皇监看战局”,
    可私下与北静王的协议里,藏著她的心思。
    她不信北静王会真心將自己视作盟友,更不愿再像从前那般做任人摆布的棋子。
    若北静王不肯带她同行,她往日交给北静王调度的所有暗探,便要尽数收回。北静王迫於暗探的牵制,最终只能妥协。
    要知道甄宛儿给他的那些人,不少已经露於人前,为他练兵了。
    临行前,她也曾给仍在北山的苏昀之写过一信,將北山的大小事务,连同自己的妹妹,都一併託付给他。
    如今再提笔,纸上写的虽是营中动静,字里行间却藏著另一层意思。
    她要让苏映之知晓,这趟浑水里,她已站稳脚跟,也需他多费心护著自己的妹妹。
    至於苏昀之如何將信中之事传递给陛下,便不是她要操心的了。
    如今北山兵力空虚,形势可比她在敌军周围时鬆快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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