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挽眼中还明晃晃的都是狡黠,等著看他脸庞晕开緋红的云霞。
    她还没见过他以男子的身份害羞过,俊美如玉的男子,白皙的面庞上若是点缀上春水般的潮红,一定能把人迷得七荤八素吧。
    紫阳姝丽就算是个男子那也是姝丽呢。
    结果真如她所愿,越言脸红了几分,薄薄的红色覆在耳根和脸上,抿著唇似有几分紧绷和故作镇定的姿態,让唐挽看得嬉笑不已。
    不过她有些猜错了,越言这可不是她所想的故作镇定,而是紧盯著她努力克制想要收拾她的衝动。
    “哈哈哈哈。”唐挽笑得眯起了眼睛。
    听见她的笑声,越言克制的弦崩断了,咬著牙唇角上扬,好,是她先笑他的。
    他勾著她的腰把她按到了怀里,覆著厚茧的拇指按上了她的唇。
    脸还红著,那股宛如岩浆流动的炽热却极具实质性的侵略意味。
    唐挽马上紧闭唇瓣,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越言回答她,“我很喜欢呢,挽挽。”
    唐挽头皮有些发麻,水汪汪的明眸垂了垂,盯著他压在她唇上的手指。
    他的手比她大一圈,指腹也全是厚茧,力道不大地压上来,就是一次磨人的挠痒痒,痒得整个人都炸毛。
    而当事人没这个意识,他甚至觉得自己拿捏住了她,好整以暇地勾著唇道:“比起王上这一称呼,果然还是更亲近些的更好听,挽挽也是这么觉得的吧,以后大可以一直唤我一声哥哥,若我以前没有隱瞒身份,料想早能得这一称呼了。”
    唐挽没心思听他得意地说什么,看看他在她唇上摩挲的手指,又看看他一张一合的薄唇。
    说什么呢?痒得她耳朵嗡嗡的听不清。
    她挣扎了一下,下一秒就被年轻的王上按了更紧了。
    完全占据上风的感觉非常美妙,越言看著她笑道:“不许躲,明明都大胆到敢这么逗弄我了。”
    唐挽在他怀里动弹不得,忍受著他爱不释手的摩挲。
    他对自己指腹的茧有多厚是心里没数吗?以往轻柔地抚摸她的脸就像是一串蚂蚁爬过,落在更为娇嫩的唇瓣上时,每一寸头皮都要炸开。
    她很快眼里湿润起来,泪汪汪的望著他,紧抿著唇亲了亲他的指尖。
    他游移的手指立刻僵住了。
    唐挽终於张了张嘴:“可以放开我了吗,哥哥?”
    “……什么?”越言咬著牙问她。
    让她再问一遍,她自己又不肯了,脸上緋红一片地望著他。
    越言从没觉得这么抓心挠肺,胸口像有个野兽在乱撞,方才的从容模样早没了。
    被她亲过的地方还被火烧著,也让他眼底一阵浓稠晦暗。
    他捏起了她的下巴,嗓音微哑地对她道:“刚说的……很大胆,要再大胆一点吗?”
    唐挽长睫颤动了两下,看看他的左眼又看看他的右眼,都是如出一辙的幽邃晦涩。
    她后知后觉,好像有点玩脱了。
    她换回以前的称呼:“姐姐……”
    “嗯?”
    没什么用处,还是越靠越近了,呼吸都缠在一起。
    他现在的嗓音,还真和以前沾不上边了,也和姐姐一词没半点关係。
    唐挽抓住了他的头髮,用力抓了一下,就听见他低低的抽气,於是心软地鬆手,慢慢曲著手指,捧在他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腰间的紫金印綬和他玄金色的腰带碰在了一起,十足尊贵的象徵安静地垂在朝服刺绣上,忽的,幅度一晃,落在了檀木桌案上。
    情难自禁地把人按在桌案上亲了一通的年轻帝王把手边碍事的东西推了下去,奏疏就一沓沓地往下滑。
    到底是第一次唇齿相依,两人都没经验地乱碰,不知过了多久才呼吸不稳地鬆开对方。
    唐挽明眸迷濛著,说话却不饶人:“姐姐既亲我,又为何咬我,疼著呢!”
    越言不说话地盯著她看,良久才红著眼睛埋头在她颈间,呼吸间还是滚烫的吐息:“抱歉,以后会更轻点的。”
    他这副模样也迷人眼得紧,唐挽方才都看呆了,听见他这话,勾著他的髮丝绕在指间扯了扯,等他的呼吸平缓了点,才道:“我该回家了。”
    越言沉默片刻说道:“我也想回家。”
    唐家何尝不是他半个家呢,他自小就住唐府对面,时常去唐家吃饭,叫唐老夫人一声祖母,老夫人也认他这个干孙,就连他身份揭露之后,老夫人都没怨过他一句,还在信件中叮嘱他照顾好身子。
    越言把唐挽抱紧了些,闻著她的香味,闭了闭眼,难以自持地依恋,“我还想和挽挽有一个家。”
    他轻声道:“册立夫人的詔书就放在宫室高轩案上。”
    这事她自然也知道,唐挽捧起他的脸,专注地看著他:“现在还太早了,前朝还需要我。而且,即便没有那封詔书,我们也是一家人。”
    “能不能別走。”他问,狭长而深邃的黑眸像承载著一整片星河,让人沉迷,不忍拒绝。
    唐挽笑笑,眼里似在说你觉得呢。
    越言再次埋头在她颈间,自言自语地说服自己:“……唐大哥似有考试入朝的念头了,等过了这阵子再说吧。”
    总之刚刚建朝,唐信终於不用守他的旧主了,这时要是让他知道没给挽挽封夫人还留她在宫中过夜,非得惹恼了他不可,他別说入朝为官了,马上写点文章送到他案上都有可能。
    他这番话也就是劝劝自己放她回家,不过嘛,一个唐信可不会让越言害怕,因此说服力完全不够,他还是憋闷著没放手。
    唐挽躺了一会儿,揉揉他的脑袋,“传膳吧,我饿了。”
    越言这才起来,环顾四周,宫室里的宫人早就退了出去,没他的吩咐,连进来点油灯都不敢。
    天色已晚,似有黑雾繚绕那般。
    不久后,宫人端著饭食进来。
    唐挽把掉在席上的奏疏收拾好,陪越言吃了饭。
    准备离开了,唐挽朝越言招了招手,他就俯身凑了过来,让她的吻落在了他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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