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容晏张了张唇,喉咙却像是被堵住了,名为理智的那根弦牢牢地绷紧,他只能干涩地道:“是。”
    唐挽展顏一笑,“在城寨的时候,若无紫阳王的协助,姐姐孤身一人根本进不了城寨,不难想像你们是相互认识的。”
    容晏低了低头,“天黑了,我们回去吧。”
    这些天他们都是一起睡的,这晚容晏牵著她的手一同回营帐时,神情前所未有的晦暗。
    ……
    暂且不说收到越章文书的越昀是什么心情,单说徐州边城,越章已经陆陆续续地收拢了水师兵权,再调遣中郎將的兵力前来,一支守在絜江中游,一支负责策应,儼然是准备充足。
    到了和越昀约定的日子,正是风平浪静之日,絜江仍旧滚滚奔涌,军旗仍然高举飞扬。
    越章换上了一身宽袖华服,尽显王室气度。
    他只带了郑姬夫人,以及一名押送郑姬夫人的扈从,再无旁人,就这么落落大方地登上江中小岛。
    在城中等候命令的唐挽和容晏都是一袭便於行动的骑装,他们立在墙头,举著长筒镜远眺。
    江的对岸,一艘普通的游船开动,正是越昀前来赴约。
    而短暂开启的护城河高墙后面,高大的楼船也严阵以待,数名將军挥著手调兵遣將。
    而之后,登上岛的越昀和越章正式会面。
    唐挽观察著他们的表情,他们相互笑著,相谈甚欢,甚至坐在临时布置的桌案旁饮酒。
    似乎是谈到两州相交方面了,越昀面露几分犹豫,越章好整以暇地劝解。
    约莫半个时辰,他们终於站起来,越章要將郑姬夫人转交给越昀了。
    郑姬夫人走到中间,继续往前,即將走到越昀身边了。
    越章眼神一厉,扈从便立即暴起。
    而此时,双方派出的水师都在江面上了。
    正如唐挽和容晏预料到的那样,扬州楼船是一支坚不可摧的战船,拍杆摇晃起来再砸下,真的硬生生拍断了徐州船的船身。
    断裂的木板漂浮在江上,掉进水中的士卒游上另外的船。
    雷將军面沉如水,指挥著己方船只变换阵型,以阵压势。
    既然船的战力比不过,那就没必要比,只需要围困小岛即可,越昀就无法返回。
    但扬州水师將军一声令下,每一战船上就迅速扬起了古怪的帆,变换著帆面的方向,藉助风的推力轻鬆地加速,拍杆再一次抬起挥下。
    徐州水师立即溃不成军,江中小岛上的局面也不容乐观。
    越章重新挟持了郑姬夫人。
    越昀却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摆摆手似乎在说让越章直接杀掉郑姬好了。
    郑姬夫人见状神情狰狞地喊了两句,应当是在威胁越昀,后者表情一变再变,不得不和越章谈起条件。
    就在越章带著郑姬即將登上徐州船的一剎那,越昀抬起手,露出隱藏在宽袖下的弩箭。
    在唐挽和容晏的视野中,他先是犹豫地对准郑姬。
    杀掉郑姬的话,就不用担心秘密暴露了。
    容晏眯了眯眼,屏息凝神地看著。
    以越昀的狠毒,不至於错过这个千载难逢能杀越章的好时机才对。
    果然,越昀犹豫不过半秒,就立即咬著牙,猛地调整方向对准了越章。
    后挫力极强的一支箭矢射出,越昀往后倒了几步,而越章则迎面栽进了水里,汹涌的水流晕开浓郁的血红色。
    容晏收起长筒镜,对城墙下从中州赶来的將领点头,而后拉著唐挽往下走:“我们快走,边城要守不住了。”
    ……
    重伤的越章被雷將军捞上来,险险地退回岸上。
    攻势不减的扬州战船靠岸,其上的士卒有条不紊地登陆,推著一架架攻城车朝著前面推进。
    雷將军当机立断舍掉边城防线,带著战败的军队退到后面的皈关县。
    边城已失,若再失皈关县,后面再无能够守住徐州的关要,扬州军就能轻而易举深入徐州腹地。
    营帐里,捡回一条命的越章惨白著脸,闭著眼他们討论。
    这次幸好是安排了支援,否则连皈关县都有可能直接失守。
    胸口隱隱作痛,但他还是强撑著说道:“就按照雷將军所言,在二十里外布置阵线,防止扬州军挖水渠围困皈关县。”
    容晏適时出声:“萧將军领三万人在赶来的路上了。”
    越章仔细想了想,安心了点。
    一连睡了好几个安稳觉。
    几天后的这一晚他也是安稳入睡,身上带著伤,让他睡得极沉。
    等到喧囂的廝杀声惊醒他时,他才发觉营帐著了火。
    越章又惊又怒,连滚带爬地逃出营帐,放眼一看,原来是趁夜偷袭的扬州军放了火箭矢射进了城內,细细一嗅,似乎还有油味。
    “扈从呢?”越章发现身边无人护驾,大怒不已,穿上鎧甲,抽出剑去找自己的隨从。
    胸口重伤的地方痛得厉害,眼前的景象也开始模糊。
    城墙似乎破了,廝杀声越来越激烈,攻城车的重击打碎了城门,碎石乱飞,投石机將巨大的石头投入了城中,士卒们四下逃散。
    “怎么会这样!”越章呢喃著,四处张望,眼球都在颤抖,“扬州军攻进来了……”
    人呢,为何无人护驾!
    越章拼命逃向后方,却见一群骑兵踏过碎石和火焰,冲向混战的前线。
    “骑兵……是援军!”
    越章以为是他安排的渭侯赶来了,正要鬆口气,目光忽然一顿,倒吸凉气地盯著为首身著软甲的男子。
    不对,是越昀!越章大惊失色,定睛一看,那人又不像是越昀了。
    是一个身形和越昀相近的男子,一袭软甲覆身,气势凛冽,一桿银色长枪既出,將衝上来的扬州军扫飞出去,血溅满地,好一个英姿勃发的少年將军。
    他身后紧隨的军旗猎猎生风,玄底黄字,赫然是一个越字。
    越章口中喃喃:“越?”
    中豫徐三州之中,除了他越章领兵,谁人敢用越字军旗?!
    少年將军枪出如龙,一线银色宛如月之辉光,將扬州军撕开一个豁口,所到之处溃不成军。
    越章呼吸急促定睛看著,终於在某个瞬间看见那人的正脸。
    陌生又熟悉,让他瞳孔巨震。
    那人也看见了他,辉映著凌凌月色的眼眸冷漠地瞥来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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