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挽好不容易固定好他的头髮。
    她力气有些大,容晏能感受到有头髮被扯掉。
    他忽然反应过来:“等等,我们不是该回去了吗?为什么还要包起来?”
    唐挽停下手里的动作,歪头看著他。
    “当然要包起来!”唐挽语气坚定,接著完成固定的步骤,大功告成地拍拍手,“上岸换衣裳的时候会冷的,不能让头著凉。”
    再说了,布巾也能吸走很多水分。
    他们往池边走,从小口那里上岸。
    容晏动作迅速地拿著自己的包袱去一块巨石后面,唐挽就是一个眨眼的功夫就看不见他人了。
    趁著身上还是温热繚绕,他们出去后就立刻回了马车上。
    马匹脚程很快,他们回到府上就钻进厢房里。
    屋里燃著炭盆,许多盏油灯照得周遭还算明亮,让眼前事物附著橙金色的光芒。
    唐挽把头髮散下来一摸,水分已经被吸得差不多了,但还没到乾燥的程度。
    一旁的容晏把炭盆拖过来,拿过乾净的布巾,烘烤加擦拭的法子在冬日里最管用了。
    和在温泉中泡著的感觉有的一拼,尤其是容晏隔著布巾揉著她脑袋的力度太舒適了,她差点两眼一闭睡过去。
    容晏一直看著她,哪能看不出,他乾脆扶著她的脖子让她躺在他腿上:“不用强撑著,睡吧。”
    唐挽睁著眼睛:“不行,姐姐快点擦,我还要帮你呢。”
    “其实我自己也行。”容晏笑了笑。
    他低头看她的时候,橙金色的光笼著他半张脸,格外的柔和。
    唐挽不说话了,但是睁得大大的眼睛表达著她的坚持。
    时间不知过得快还是慢。
    容晏的手指插进她的发间,轻捋顺一遍,確定已经干完全了。
    唐挽迫不及待地爬起来,跪坐在他面前,拍拍自己的腿:“姐姐躺在这。”
    容晏看著她:“真的可以吗?”
    “当然了,完全可以。”唐挽把他拉过来,按住,布巾盖上他的头。
    容晏闭上了眼睛。
    无人说话后,室內一片寂静,也让他的心跳声无限地放大,敲击著耳膜。
    片刻后,他也一动不动,唐挽以为他睡著了,动作变得很轻。
    给人擦乾头髮其实並不难,头髮虽长,一点点擦也就干了。
    唐挽满意地把布巾放在一边,低头看著他,双手捧住他的脸压了压:“姐姐,醒醒,去床上睡吧。”
    容晏其实根本没睡著,他闭著眼睛,握住她的手,阻止她把他的脸当成麵团一样揉。
    唐挽弯下腰,尾音带著小波浪地叫他:“姐姐,快点啦。”
    容晏嘴角扬起一抹笑,但又压下去。
    ——
    长大后就再没像今晚这般抵足而眠了,唐挽有些兴奋,“现在是闺中密友讲悄悄话的好时候呢。”
    容晏对这个称呼敬谢不敏,“该睡了。”
    “不要。”唐挽抱著他的胳膊,“我们来讲女子之间的话题吧。”
    容晏:“现在应是亥时了。”
    耳边她还在嘟囔,他没再犹豫地把她揽进怀里。
    唐挽果不其然立刻安静下来。
    如果现在有一盏油灯是亮著的,以容晏的视力就可以看见她面颊上遍布红晕。
    “像个小孩子一样,睡觉还要贪玩。”容晏笑她。
    所以他也像哄小孩睡觉一样轻拍她的后背。
    直到怀里的人呼吸变得绵长规律,容晏才缓缓呼出一口气。
    从紫阳郡城破,到如今,他们都没能像今天这样轻鬆。
    容晏嘴角带著笑意,曲起指节轻轻扫过她的脸,把被角掖紧了点。
    至於明日会怎么样,总归都还有她在身边。
    ……
    天亮的时候,他们就该上值了。
    唐挽稍微赖了一会儿床,但也及时起来了。
    他们重新变成两位沉稳的女官,穿戴整齐,走了出去。
    没多久,他们接到邹舜斐召集谈事的命令。
    晋源侯已据青、兗二州之地,就在他们的北面。
    而庾归告知他们的布防,晋源侯也一定早有变动,防著他们趁虚而入。
    庾归本人更是个不靠谱的,邹舜斐告诉下属们:“他就是刺杀晋源侯之人,还將此事嫁祸给唐子山,趁著晋源侯被转移注意力的间隙才逃出来的。所以我想著,就將他押送去青州,换取停战协议。”
    至於为什么不是將唐信换出来,想也知道不可能,晋源侯內部究竟是何情况还不明了,但他绝不可能为了一个背叛他的庾归而给对手送去一个谋士。
    而唐信,在晋源侯查明真相时,以他礼贤下士的性格仍然会重用於他,况且唐信並不是一个笨嘴拙舌之人,他能言会道,擅长辩论、和谈外交之举,怎会保不住自身。
    这一点唐老夫人也点了头 唐信即便是在牢狱里,恐怕和狱卒聊几句话就多得几块肉呢。
    唐挽道:“晋源侯兵力南下,在交界处演兵,但如果接收到我们的意图,这一仗是打不起来的。”
    青兗二州的地理位置,南边是物產丰饶的江南地带,北边是辽阔的草原,其中的三州诸侯王战败给了游牧民族,早早地被残杀了,而那些游牧民族在冬季养不活牛羊,粮食匱乏,必然南下劫掠。
    晋源侯的兵力势必要分一部分去北面。
    他手底下的人贤才辈出,能统兵的將帅、能做先锋的將军一个不少,但如果收到了南边的止战协议,难免就该想想究竟是顺势而为,还是耗空粮草地打仗了。
    邹舜斐於是吩咐一个將领,再点一个谋士,带上他的亲笔文书,押送庾归去青州。
    庾归被押上囚车时还不敢置信,他面部肌肉抽搐著,双手死死地抓著囚木,眼珠子转动,寻找人群中容晏的身影。
    容晏是怎么敢的,已经知道他是公子章的下属了,怎么还敢送他去死?
    他张大嘴,想大喊“我是公子章的人”,但才刚出两个音节就噎住了。
    不能说,公子章还没露面,不能因为他而暴露了行踪。
    庾归面如白纸,终於看见了容晏和唐挽。
    容晏原本对唐挽说著话,察觉到他的视线,温和的神色冷了下来,朝他瞥来一眼,眼里带著深深的嘲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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