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脸无疑是绝色,据说和昔日的长公主有五分相像,但来到京城这些天,她就刻意用妆容修饰,和以往不大相同……
    他正想著事呢,她就笑盈盈地仰头亲了他一口。
    谢珩回过神,黑眸含著笑意看著她。
    唐挽搂住他的脖子:“相公不用太过担心我。”
    她摊开来和他说:“我手里有他们想要的东西,那我就会好好隱藏身份,不然要是我暴露,麻烦便会接踵而至。”
    谢珩沉默地看她,良久,才笑著捏了捏她的脸。
    他低声道:“挽挽,我从没怀疑过你的聪慧,但你原本是来京城开店的,这是你的心愿,若因警惕萧皇室而小心翼翼,这日子过得不好,你会不够开心。”
    唐挽眨了眨眼,他是这样想的啊,她沉吟片刻,水眸忽然盛了光彩,就这么望著他:“我够开心了,而且,我想为以后我们过得更自在去做点什么。”
    “好。”谢珩轻嘆,重新拥她入怀。
    唐挽忽然指了指屋里裹了的东西,疑惑地看著他。
    谢珩了意,他咳了咳,牵她去坐下,解释道:“是这样的挽挽,你总撞到东西,腿上时常有淤青,我就想著把这些硬的东西都裹上,你的淤青不至於这么多。”
    唐挽轻哼一声,意有所指:“我早就不撞东西了,你看我哪还有淤青,之前那些,不是你干的好事吗?”
    谢珩听了,眉心微动,浅笑道:“我只是想叫挽挽別偷懒,但知道你娇气,我从没捨得让你跪太久……”
    唐挽原本还好整以暇,听到这直接去捂他的嘴,脸红到脖子根,头顶都冒烟了。
    闹了一会儿,谢珩才正色道:“挽挽,这回先听我的好吗?明日一早我让大夫上门给你诊脉。”
    他神色越发严肃,认真地道:“我觉得你有孕了。”
    唐挽没绷住,一下笑出声。
    谢珩也没绷住,他的眉眼舒展开来,多了几分无奈,他搂住她的腰,笑著和她道:“是真的,我梦到了,孩子在梦里和我告状,说娘亲每次只吃一碗饭,饿著他们了。”
    唐挽打了一下他,听著他的话,伏在他肩上克制不了地笑起来。
    谢珩侧头亲了亲她的长髮,眼底浓浓的笑意渐渐褪去。
    上一世妻儿皆亡的痛苦,他不能再承受一遍。
    第二日是谢珩休沐的日子,他请了京城有名的老大夫过来给唐挽诊脉。
    老大夫平时很忙,在药堂里坐诊,连皇宫徵召他入太医院他也不去,也不知谢珩怎么能请动他移步的。
    老大夫给唐挽诊著脉,慢悠悠地摸著长须,最后才慢慢道:“滑脉,月份虽还太浅,但老夫能確定就是喜脉。”
    谢珩放下一颗心,亲自送他出去。
    唐挽原本想跟著送,谢珩和老大夫都表示让她止步。
    她微顿,点开了面板,看见谢珩已经將老大夫送至院子中央。
    老大夫语气很沉:“入詔狱,为我儿翻案,还望谢修撰早日做到。”
    谢珩略有笑意:“您且观望即可。”
    他上值那么多天,奉笔那么多天,都不是白做事的。
    同届的榜眼探也一同为皇上奉过笔,可到现在,唯一还能被传召的只有他一人,自有皇上看重他的本事在。
    再加上若有若无的搭线,他和几位內阁大臣都见过面了,与当今正二品刑部尚书甚至称得上交好。
    值得一提的是,刑部尚书是一位孤臣,掌管刑詔,毫无偏颇,只为皇上一人效力。
    皇上信任他,朝臣皆恨他。谢珩观皇上之意,应该是想让他之后跟著刑部尚书,而之后,如果要在这条路上走,就会是大理寺和督察院。
    可谢珩不喜欢被局限在此,在他入刑部之后,他会让皇上看见他更多的价值。
    ————
    谢肃今天也休沐,他们聚在一起吃了顿午饭,谢肃就和谢珩说起他的打算。
    他不可能永远在府衙做个捕快,而且很多人在知道他弟弟就是新科状元之后,就有意无意地对他释放交好的信號。
    谢肃怕给谢珩带来麻烦,从来不收他们的財物,以免有个受贿的污点。
    谢珩听著,挑了挑眉,勾唇笑了,眼眸深不见底:“大哥,何至於这么紧张,若你觉得是值得交好和可以拓宽人脉的人,那点心意,收就收了,毕竟日后,你也用的上他们不是吗?”
    谢肃微怔,那一种弟弟变了很多的感觉又来了。
    他想起王家的事,之前就听谢珩说王咎死后不久,痛苦不堪的王龚把地契和家產收好,和族亲说要留给唯一的孙子,还帮刚学会走路的孙子扫清障碍,完全不知道自己就是个即將被利用完就丟弃的工具。
    谢肃揉了揉太阳穴,问他:“那你自己呢?你可有受贿?”
    谢珩喝著汤,放下碗,语气平静:“我在朝中一举一动,皆有皇上盯著,我受贿,他才会放心。”
    这意味著谢珩不是个尽善尽美的人,皇上多的是把柄可以拿捏他。
    所以他受贿,是皇上默许的。
    他不过区区七品修撰,却能常常在御书房听內阁议政,虽说以往的状元都有机会,但在谢珩这,似乎就是不太普通,多的是官员想巴结他。
    而他,一改上一世两袖清风的作风,觉得能收的就收,收了就帮著在御前说两句好话,写个文章讚扬对方的功绩。
    他什么都敢做,在御前的机会才多,现在他受皇上重视的程度要远远超过上一世。
    皇上想让他跟著刑部尚书,也何尝不是敲打他,让他为他做个孤臣,若看不清这一点,他就没必要在皇上面前混了。
    所以这些天,他隱隱和刑部尚书走近,別的行径收敛了很多。
    谢珩拍拍谢肃的肩,“大哥,你以后会有机会往上走的,现在只是时候未到。”
    再说陆芮娘,她最近风风火火地开个百铺子,她养的手艺特別好,不发挥简直是浪费。
    还有锦哥儿,他苦著脸和谢珩道:“小叔叔可以给我讲课吗?夫子们说的我都懂了,他们还要再说,说个一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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