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松和蒋峰,两人几乎是光著屁股一起长大的。
    不仅同村,还是隔壁邻居。
    这种从小培养的深厚情谊,让他们的关係比血亲还要亲密。
    蒋峰外號“蒋疯子”,这个绰號源自他刚来城市打拼时的疯狂表现。
    初出茅庐的他不知天高地厚,带著一群乡里兄弟,在城市里横行霸道,无所不为。
    这群敢於拼命的农村混混,因为贫穷而显得无所顾忌,不惧生死,常常令人心生畏惧。
    他们甚至明码標价,几千块就可以买动他们出手废掉別人一只手或一条腿,几万块就是一条人命的代价。
    有时候,仅仅因为意气相投,为了一顿酒席和几句恭维就会去捅人。
    他们的战斗力和决心,不容小覷。
    正是凭藉这种疯狂和狠劲,蒋峰在纳市闯出了一番属於自己的“事业”。
    而作为与他同生共死的何松,虽然名气不及蒋峰,但在许多重大决策中都发挥了关键作用。
    然而,何松並非野心家。
    或许是因为家庭环境的影响,这位从农村走出来的混混並没有太大的抱负。
    在蒋峰给予他一定的產业后,他就完全失去了当年的凶残和雄心,每天只是安於现状,混跡於赌桌和风月场所之间。
    何松的地盘包括一家游戏室和若干棋牌室。
    这些產业每月为他带来丰厚的收入,足以让他在赌博和女人之间挥霍无度。
    其中,“烈火”游戏厅表面上是一个普通的游戏机室,实则暗藏玄机。
    除了最新的老虎机、捕鱼机外,在地下二层还隱藏著一个赌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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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仅凭这家游戏厅的收入,就足以让不少人眼红。
    这是蒋峰给予自己这位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的赏赐,也是何松安逸生活的经济基础。
    在灯红酒绿中,何松已经失去了当初的热血与疯狂,沉浸在纸醉金迷的生活中。
    以至於让他,忘记了很多事情……
    就如同,此时將他围住的这群年轻人。
    看著这群手持钢管和砍刀的年轻人,他忽然感觉是那么的陌生,陌生到他都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你们……跟谁混的?”何松让自己镇定下来,让自己显得像一个大哥的样子。
    显然这群年轻人並不吃这一套,他们眼神里没有丝毫感情,只是在確认了何松的身份后,就毫无顾虑的动手。
    他们的动作看上去很生涩,不过却丝毫没有留情!
    在被第一棍砸在脑袋上的时候,何松似乎又回到了多年以前,第一次跟著蒋峰出去砍人的情形,那种久违的恐惧再次浮现。
    他的心跳不受控制,身体里的血液变的躁动不安。
    “把他腿打断!”领头的小混混开口吩咐道。
    很快,其他人全都一股脑的把手里的傢伙朝著何松的腿上砸去!
    不过片刻,那双腿已经没了知觉,血肉模糊。
    何松也因为太过疼痛,而昏死了过去。
    几分钟后,四眼带著几个人来到巷子里时,他们都傻眼了。
    他们谁都没想到,自己老大竟然会在“自家门口”被人打成了这样!
    ……
    夜色笼罩下的江北採石场突然被一阵喧囂打破。
    鸡和杨鸣带领的队伍如同一股洪流,瞬间衝进了场地。
    三层高的小楼內,惨叫声此起彼伏,有人甚至慌不择路从走廊跳下,摔在地上痛苦呻吟。
    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碾压,对手显得如此不堪一击。
    来到三楼办公室前,鸡犹豫片刻,將杨鸣拉到一旁,示意一个手下去踹门。
    那年轻人兴奋地衝上前,丝毫没意识到鸡的用意。
    就在门被踹开的瞬间,“砰”的一声伴隨著年轻人的惨叫响起。
    “日你妈,还敢玩霰弹枪?”鸡看著倒地的手下和散落的钢珠,咒骂道。
    紧接著,屋內传来一阵骚动,楼下有人喊道:“狗日的跳下来了!”
    鸡这才探头观察办公室,见里面已空无一人,便吩咐其他人將受伤的手下抬下去。
    下楼时,鸡对杨鸣说:“以后遇到这种情况,千万不要贸然开门。”
    杨鸣默默点头。
    楼下,一个光头男子已被制服在地。
    鸡走近,咧嘴笑道:“你就是何老四?”
    光头恶狠狠地回应:“你有本事弄死我!”
    鸡二话不说,尖头皮鞋直踢对方胸口。
    在昏暗的探照灯下,光头的脸显得格外狰狞。
    “狗日的,你他妈是活腻了?敢砸我们瀚海的场子?”鸡每一脚都精准落在要害,让何老四痛不欲生。
    殴打持续了几分钟,何老四突然吼道:“我认得你!你叫鸡,是跟孙文的!”
    “日你妈,还用你说?”鸡又是一脚。
    “我告诉你,我哥是何松!他肯定不会放过你!”
    “哈哈哈……何松算个几把!就算是蒋疯子来了,老子都不虚!敢砸我们的场子!老子让你知道后果!”
    几分钟后,何老四已满脸是血,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
    杨鸣出声提醒:“差不多了,再打打死了。”
    “死不了,我有分寸。”鸡说著,从手下那里接过开山刀,踩住何老四的手,一刀砍下了他的无名指和小指,將它们装进准备好的塑胶袋里。
    “这是我们瀚海的规矩。”鸡在杨鸣眼前晃了晃塑胶袋,“记住了,以后出去不能空著手回去。”
    杨鸣深吸一口气。
    虽然他早有心理准备,但亲身经歷后,他才真正明白道上的残酷远超他的想像。
    夜风中,採石场渐渐恢復平静,只留下一地狼藉和血跡。
    跟隨鸡离开时,杨鸣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知道,自己已经踏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道路。
    这是一条没有后悔可言的路,而且他觉得自己也已经做好了准备!
    “他们应该不会报警吧?”杨鸣摇下车窗,不知道为何,他忽然有点想抽菸,虽然他並不会。
    “放心,他们要是报警,那以后真的就別想在道上混了。”鸡撕开一颗檳榔丟进嘴里,“道上的事,只在道上解决,这是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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