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搜寻文件x署长到来
    抓到了三浦水岛,眾人心中悬著的大石终於落地,欣喜之情快要溢出来。
    珍珠耳环虽然已经找回,但这远非终点。
    三浦水岛身上还藏著一个更大的隱患,那份至关重要的“警署文件”。
    在工头的指引下,一行人直奔工厂宿舍。
    狭窄的空间被迅速翻检得一片狼藉,每一个角落、每一件物品都未能倖免。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除了些零碎杂物,那份文件始终不见踪影。
    冈田直司的眉头越拧越紧,几乎要打成死结,焦躁的气息开始瀰漫。
    石川隆一冷眼旁观著这场徒劳的搜寻,心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文件?狗屁的文件!那分明是一本足以引爆政坛的炸弹,记录著自由党在新宿所有地下党產的秘密日记。
    当然,这个真相绝不能向任何人吐露分毫。
    一旦让冈田直司或者其他人知道日记的存在和內容,即使他石川隆一身手再好,也绝对逃不过被乱枪打死的下场。
    冈田直司猛的停下动作,眼睛快速扫过拥挤的宿舍。
    他显然意识到人太多碍事,大手一挥命令道:
    :“工头,还有你们几个,都出去!石川,你留下杂乱的脚步声迅速离去,门被带上,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冈田直司、石川隆一和筛糠般抖个不停的三浦水岛。
    空气凝重得让人室息。
    冈由直司不再浪费任何时间,
    他一步跨到三浦水岛面前,声音低沉而冰冷的道:“说!你偷走的那份文件,藏在哪儿了?”
    “文文件?”三浦水岛被这突如其来的逼问砸懵了,巨大的恐惧早已抽空了他的思考能力,脑中一片空白:“什—.什么文件?警官,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文件—“”
    “不知道?”冈田直司的耐心蒸发殆尽,怒火直衝头顶。
    他再也顾不得其他,抢起手臂,啪一声脆响,一记凶狠的耳光结结实实的扇在三浦水岛的脸上。
    蛮横的力道打得三浦水岛脑袋一偏,脸颊立刻红肿起来,嘴角渗出一丝血跡。
    他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身体晃了晃,一时间竟然站立不住。
    冈田直司揪住他的衣领,將他粗暴的扯回来,贴著脸,每一个字都像冰锥般刺出道:“除了那对珍珠耳环、那条黄金项链,还有那二十万现金!告诉我,你他妈还从署长家里偷了什么?!
    说!”
    三浦水岛被打得眼冒金星,耳朵喻喻作响,剧烈的疼痛和极致的恐惧让他思维彻底瘫痪。
    文件?署长家?他拼命在混乱的记忆碎片里翻找,可除了那些值钱的首饰和现金,他实在想不起还拿过什么特別的东西。
    至於那本日记?它看起来那么普通,封面陈旧,毫不起眼,当时他隨手翻了翻,觉得毫无价值,压根没放在心上,早就在混乱的销赃过程中忘得一乾二净了。
    此刻面对冈田直司野兽般的逼视和质问,他只觉得天旋地转。
    “对—对不起警官—”三浦水岛涕泪横流,声音破碎不堪道:“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什么文件求求您—饶了我吧—
    “混蛋!”冈田直司的怒火被这无用的求饶彻底点燃,眼中凶光毕露,手臂再次高高扬起,眼看更重的打击就要落下。
    “系长!”石川隆一的声音及时响起,带著恰到好处的急切和谨慎。
    他迅速上前一步,伸手虚拦在冈田直司的手臂前,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语速很快的说道:“系长,请息怒!这里毕竟是工厂宿舍,人多眼杂。刚才动手已经不太妥当,要是再继续万一有哪个多事的工人传出去,或者被记者嗅到风声,恐怕会给您和警署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啊!还是先把人带回警署,到了我们的地盘,有的是办法让他开口。”
    石川隆一的话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熄了冈田直司部分失控的怒火。
    他动作一顿,悬在半空的手缓缓放了下来。
    石川隆一说得没错。
    在工厂这种地方,眾目之下对嫌疑人施暴,风险太大。
    一旦闹出风波,不仅自己麻烦,连池由课长也不好交代。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怒意,狠狠了几乎瘫软的三浦水岛一眼,那眼神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嗯,你说得对。”冈田直司的声音恢復了冷硬,但其中的戾气丝毫未减:“那就先把这个杂碎押回警署!石川,看好他!”
    两人不再耽搁,粗暴的架起无法行走的三浦水岛,像拖一条破麻袋一样將人拽出宿舍,塞进等候的巡逻警车。
    车门砰的关上,隔绝了外面所有好奇或惊惧的目光。
    很快,三辆闪烁著红蓝警灯的巡逻车发出刺耳的警笛声,撕裂了黄昏的寧静,风驰电般朝著新宿警署的方向疾驰而去。
    至於那辆放在千住警署的自行车,则被石川隆一委託给一名同事骑回去。
    回到新宿警署时,夜幕已完全笼罩了这座巨大的都市。
    警署大楼灯火通明,好似蛰伏的钢铁巨兽。
    三辆巡逻车依次在门口停下,轮胎摩擦地面发出短促的声响。
    冈田直司推门下车,手中紧紧著那对失而復得的珍珠耳环。
    他看了一眼被石川隆一从车里拖出来的三浦水岛,吩咐道:“石川,你先把人带到审讯室去,
    给我看好了!绝对不能出任何岔子!我现在就去向池田课长匯报情况。”
    “明白,系长!您放心。”
    石川隆一沉声应道,用力推揉著脚步虚浮的三浦水岛,朝著警署深处阴冷的审讯区走去。
    冈田直司则脚步匆匆,直奔组织犯罪对策课所在的楼层。
    连续几天的巨大压力让池田岸本疲惫不堪,最近基本天天熬夜,此刻他依然留在课长办公室里,桌上的菸灰缸里堆满了菸蒂,空气中瀰漫著浓重的菸草味。
    篤篤篤—
    敲门声响起。
    “进来!”池田岸本的声音透著一股沙哑的倦意。
    冈由直司推门而入,快步走到办公桌前,立正敬礼,脸上带著压抑不住的激动:“课长!好消息!您要找的那个小偷,三浦水岛,我们抓到了!”
    他一边说著,一边將紧握在手中的珍珠耳环小心翼翼的放在池田岸本面前光洁的桌面上。
    “这就是从他身上搜出来的珍珠耳环!確认无误!”
    惊喜如同重锤般砸在池田岸本的心上。
    他原本以为大海捞针,即使有线报,要抓住这个滑溜的小贼也得耗费不少时日,甚至可能无功而返。
    可万万没想到,仅仅一个下午,线报才刚传来不久,人就已经落网,连赃物都追了回来。
    这惊喜来的太过突然,他甚至產生了一丝不真实感,仿佛置身梦中。
    他蹭的一下从宽大的皮椅上弹了起来,一把抓起那对耳环,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
    他將耳环凑到眼前,借著檯灯明亮的光线,仔细近乎贪婪的审视著耳环背面的微小印记,那是御木本珠宝独一无二的防偽標识。
    当那个熟悉的微小印记清晰的映入眼帘时,池田岸本脸上紧绷了数日的肌肉终於鬆弛下来,长长的吁出一口气,好像卸下了千斤重担,一种久违的轻鬆感涌遍全身。
    “好!做得非常好!冈田君!”池田岸本的声音充满了讚许和如释重负的喜悦。
    冈田直司並未居功毕竟人是石川隆一找到的,况且他也不想把石川隆一往死里得罪。
    “全靠课长您运筹惟,指挥有方!而且,这次多亏了石川君行动迅速,判断准確,我们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內锁定目標並將人抓捕归案!”
    “哈哈哈.”
    池田岸本开怀大笑,连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对石川隆一毫不掩饰的欣赏道:“说得对!石川君还真是我们组织犯罪对策课的福星啊!刚调过来没多久,就帮我解决了一个大麻烦!真是及时雨!”
    冈田直司也笑著附和道:“是啊,石川君的运气和能力確实都非常出色。”
    这是他的真心话,石川隆一的表现的確无可挑剔。
    人已抓到,关键证物也已追回,池田岸本不再犹豫,
    他脸上的笑容收敛,重新变得严肃而郑重,
    池田岸本拿起桌上的黑色电话听筒,手指稳定而有力的拨动了署长瀨户山下家的私人號码。
    电话线的另一端,连接著富久町一栋高档公寓。
    一间装修考究的书房里,厚重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隔绝了窗外的都市灯火。
    空气里瀰漫看浓烈的威士忌酒气和沉重的压抑感。
    新宿警署署长瀨户山下独自一人深陷在宽大的皮沙发里,手中握著半杯琥珀色的液体。
    瀨户山下没有开主灯,只有沙发旁一盏落地灯发出幽暗的光,照亮他半边阴鬱而焦虑的脸。
    日记本一天找不到,他就一天无法安眠,像有一把无形的利刃悬在他和全家的头顶,隨时可能落下。
    虽说距离下一次向上面交帐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但瀨户山下比任何人都清楚,那本该死的日记一旦曝光,別说两个多月,两个小时都嫌多,里面记录的东西,足以让自己万劫不復,让全家遭受灭顶之灾。
    这段时间,他无数次在噩梦中惊醒,冷汗浸透睡衣。
    同时,一个疯狂的念头在绝望的心中反覆盘旋和滋长。
    如果实在找不回来—或许.只能键而走险,提前安排家人秘密离开,远遁巴西。
    虽然会失去荣华富贵,但总比坐以待毙强,
    铃铃铃..
    刺耳的电话铃声骤然响起,打破了书房里令人室息的死寂。
    瀨户山下被惊得一颤,眼中闪过一丝被打扰的暴戾。
    片刻之后,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
    他的夫人站在门口,脸上带著忧虑,轻声说:“阿娜达,池田课长打来的电话。”
    瀨户山下强压下心头的烦躁,深吸一口气,站起身。他走到客厅,拿起听筒,声音低沉而压抑:“莫西莫西,我是瀨户山下。”
    他已经做好了听到坏消息的准备。
    可,听筒里传来的却是池田岸本难以抑制的兴奋声音。
    “署长!我们抓到人了!那个小偷三浦水岛,现在就在我们新宿警署的审讯室里!”
    “什么?!”瀨户山下的心臟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住,又猛的鬆开。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睛登时瞪得溜圆,握著听筒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
    “你再说一遍?抓到谁了?”
    “署长!我们抓到三浦水岛了!那个潜入您家行窃的小偷,现在就在警署!”池田岸本清晰有力的重复了一遍。
    巨大的狂喜宛如电流般贯穿了瀨户山下的全身。
    找到了!终於找到了那个该死的贼!
    他感觉血液都衝上了头顶,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非常好!池田君,干得漂亮!我马上过去!”
    就在准备掛断电话的剎那,一个极其重要的念头闪电般划过瀨户山下的脑海。
    他迅速对著话筒急促补充道:“等等,池田!在我赶到警署之前,绝对!绝对不要擅自审讯那个小偷!明白吗?任何人不准动他!等我亲自处理!”
    电话那头的池田岸本明显愣了一下。
    抓到小偷却不立即审讯追赃,这完全不合常理,可署长异常严肃、近乎命令的口吻让池田岸本不敢有丝毫质疑。
    他挺直腰板,肃然应道:“是!署长!我们等您过来!在您抵达前,不会进行任何审讯!”
    晚二十点五十分。
    一辆黑色丰田皇冠轿车带著刺耳的剎车声,以一个近乎蛮横的姿態停在了新宿警署大门前。
    车门被暴力推开,瀨户山下署长窜了出来,
    他面色冷峻,眉头紧锁,对门口立正敬礼的值班警员视若无睹,脚步如风,带著一股迫人的气势,径直穿过空旷的大厅,目標明確的直奔位於大楼深处的组织犯罪对策课区域。
    审讯室位於一条相对僻静的走廊尽头。
    瀨户山下赶到时,池由岸本、冈由直司以及石川隆一三人早已肃立在门外等候。
    瀨户山下锐利的目光在三人脸上一扫而过,没有多余的寒暄,开门见山,声音低沉而急促:“情况怎么样?东西呢?”
    他的目光死死盯住池田岸本,
    池田岸本当即用眼神示意冈田直司回答。
    冈田直司脸上的恭敬不由僵住,一丝难堪和紧张浮了上来。
    光顾著高兴抓到人和找回耳环,他竟然把最关键的事情给忽略了。
    他硬著头皮,声音不自觉的低了下去,充满了懊恼和志忘,不敢直视瀨户山下变得阴沉无比的脸。
    “非—非常抱歉,署长!我们我们在嫌疑人宿舍进行了非常彻底的搜查,但是—但是没能找到您说的那份文件—现场没有发现任何符合描述的物品.
    听到这个坏消息,瀨户山下眼底深处浮现瞭然之色。
    找不到就对了!
    他在心中无声的咆哮。
    要是真被他们找到了那本要命的日记,那才是天大的灾难。
    他丟的从来就不是什么官方文件,而是那本记录著无数航脏秘密、足以將他拖入地狱的日记!
    冈田直司他们当然找不到一个根本不存在的“文件”!
    瀨户山下脸上没有任何意外或愤怒的表情,只是那阴沉更加浓重,快要凝结成寒冰。
    他没有斥责,没有追问细节,只是用一种异常平静,却蕴含著风暴的语气说道:“知道了。你们三个,现在都在外面等著。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任何人进入审讯室!也不准靠近单向玻璃观察室!听清楚了嘛!”
    这命令再次出乎池田岸本的意料,但他不敢有丝毫迟疑,立时微微欠身道:“是!署长!明白!”
    瀨户山下不再看他们一眼,当做空气直接无视。
    他深吸一口气,这一刻要踏入的不是审讯室,而是决定他生死的战场。
    瀨户山下握住冰冷的门把手,用力推开那扇厚重的大门,身影一闪而入,隨即反手將门重重关上,隔绝了外面所有的目光和声音。
    审讯室內。
    惨白的灯光將不大的空间照得仿佛白昼,冰冷的铁椅固定在房间中央。
    三浦水岛被在椅子上,低垂看头,身体因为恐惧和疲惫而微微摇晃。
    听到开门声,他犹如受惊的兔子般抬起头来。
    当瀨户山下看到三浦水岛那张因惊恐而扭曲的脸的第一眼时,连日来的焦虑和恐惧、以及愤怒宛若火山岩浆般瞬间衝垮了他所有的自制力。
    就是眼前这个卑微如尘埃的小偷!这个该死的窃贼!差点毁了他的一切!他恨不得扑上去,亲手將对方撕成碎片!
    瀨户山下向前逼近一步,巨大的压迫感填满了狭小的审讯室。
    他居高临下的俯视著瑟瑟发抖的三浦水岛,从牙缝里挤出的声音冰冷刺骨,带著毫不掩饰的杀意,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向对方:
    “说!你偷的那本日记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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