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烈酒,实际上就是酿製出来的烧酒,拉到宫里再提纯了一下的成果。
    商云良尝过一点,那口感实在是受不了。
    度数倒是不算很高,六十多度封顶了,但商云良实在是喝不出来多少香气,反倒是觉得相当辣嗓子。
    这东西本身就掺水了。
    自然比不上后面只用乙醇和水混合的医用酒精的杀毒效果。
    但好歹是能用了。
    听完了商云良的要求,冯保哆哆嗦嗦地点了点头,立刻就招呼手底下的太监们去忙活去了。
    至於他为什么会冷成这个鸟样,纯粹是自己找虐。
    白天的时候他自觉得罪了商云良,在被朱希忠像条野狗一样踹开之后,他就不断地给商云良认错道歉,晚上更是不吃饭来惩罚自己。
    都是宫里带出来的坏毛病。
    商云良可从没让他这么干过。
    但商云良也不会阻止,他很清楚,现在他发这个善心,只会让冯保觉得“背叛”他商云良是一件成本很低的事情。
    真是那样的话,这个人也就只有滚蛋一个结果了。
    等了一会儿,在雪把商云良脑袋上的皮帽子盖满之前,冯保带著人把商云良要的东西准备好了。
    “你们几个,带上东西跟我走吧。”
    商云良点了那些抬著东西的太监,把冯保一个人留在了原地。
    心思太活络,收拾一下才能乖。
    ……
    商云良作为医队使,他负责的是成国公朱希忠等一眾將领再加上亲卫队这几百號人的健康。
    这帮人身体好些,顶著雪走了一天,也不过十个有微微发热的跡象。
    但剩下的普通士卒……那就难说了。
    骑马来到了亲兵营的驻地,商云良见到了中午在大帐见过的廖副將,这傢伙兼著亲兵营的指挥。
    “商太医!你可来了!”
    老远,这傢伙的大嗓门就把已经小了许多的雪给吹散了。
    “我十个兄弟白日里估计是一身热汗见了风,这一个个都头疼脑热的,你快给看看。”
    廖副將从朱希忠那里听说,这次带队的医队使是个极为年轻却手段高超的傢伙。
    而且有救驾之功,万万不可小视。
    这傢伙虽然五大三粗,有的时候莽夫思维,但能混到这个位置,基本的判別能力还是有的。
    他待商云良下马,便立刻上去拉过他的肩膀:
    “快跟我来,我把这十个兄弟都集中在一起了。”
    商云良压根没跟这人打过交道,此时被他拉拽著,只能无奈道:
    “廖副將,你拉我也没用,药材在后面拉著呢,我得先看看情况吧?”
    “確定了病症还得熬药,你想让弟兄们这个鬼天气生啃药材不成?”
    两句话止住了这个莽汉,商云良招呼几个太监把拉药材的马车赶了过来。
    亲兵营的其他士兵想上去帮忙,却被太监们给制止了。
    按律,士兵们是不能接触药材的。
    因为我大明……有的时候给官员发工资的时候,都是发药材的。
    换句话说,这东西放到外面去是直接能换银子的。
    这也是为什么商云良要严格管理药材的使用,全程登记的原因。
    他们要去大同,那地方现在的情况很不好,药材的价格会因为供需关係失衡直接被拉爆。
    就算是亲兵营的士兵都是好心,这个口子他也不能开。
    廖副將估计是懂这里面的门道的,挥了挥手让士兵们离开,带著商云良朝著营盘深处的一间营帐走了过去。
    “就是这里了,王山虎他们十个就躺在里面。”
    “我怕过病给其他士卒,因此还没让人送晚食,商太医你先给看看。”
    商云良点点头,从腰间把一块绢帛掏出,掛在了口鼻之上。
    虽说九成九这些人就是感染了风寒,相对体弱所以一天时间就顶不住了。
    但小心驶得万年船,还是谨慎些好。
    值守的士兵拉开帐子,商云良走了进去。
    “咳咳咳……”
    入耳是响成一片的咳嗽声,以及两个响亮的喷嚏。
    十个穿著甲冑的士兵盖著薄毯,缩成一圈,无精打采。
    空气中瀰漫著一股怪味,说不上来。
    见到有人来了,有些没睡著的看了过来,见到商云良的打扮,都是一愣。
    旋即,这些人的眼睛中爆发了激动的神采。
    离得最近一个傢伙直接用力爬了过来,在商云良没反应过来之前抱住了商云良的小腿,声音都带著哭腔:
    “您……您是太医……是太医对吧……俺认识的,队里的小旗官跟俺说过,您和您的那些人,都是妙手回春的活菩萨!”
    “救……咳咳咳……救救俺,俺难受……”
    商云良盯著这个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汉子。
    嗯……看这表现,也就是感冒了吧?就算是重感冒,休息休息,稍微吃点药也就……
    商云良突然明白这汉子如此恐惧的原因在哪儿了。
    感冒这种事,在后世,遇到那些不当人的领导,甚至连假都不给批。
    但在这个时代,风寒……这个词的重量,那是很有概率压垮一条命的。
    也难怪廖副將如临大敌的做法。
    “你先放开……我是医官……先放开……”
    商云良无奈。
    他依次检查了一下这些人的症状,確认了,就是轻重程度不同的感冒。
    要说传染性,那还是有一些的,虽然在这冰天雪地的,病毒的传播能力被限制。
    但这毕竟是五千人聚集起来的地方。
    商云良到了马车上,指挥太监们把材料都搬下来。
    廖副將站在一旁,伸著脖子问道:
    “商太医,弟兄们的情况怎样?”
    商云良:“问题不大,染了风寒,我给他们熬一副药,喝下去,今晚多给他们来几条毯子裹著,再给他们多备点水,炭火烧起来,一晚上就会见好。”
    廖副將鬆了口气,他自然不是没见过风寒的,但他天天吃肉的身板强於这些士兵太多。
    他自己心里也清楚。
    最怕的就是这些兵还有些其他邪祟缠身,万一让大军,尤其是亲卫队感染了疫病,那他这个副將就不要干了。
    现在商云良跟他保证一天就好,他就放心不少。
    看著一个太监吃力地抱下一个大罈子,廖副將一眼就看到了那罈子上的鲜红大字。
    “酒!商太医,这是酒对吧?”
    商云良回头看他一眼:
    “没错,是酒。”
    廖副將眼睛咕嚕一转,不知道想到了哪里,突然小心翼翼地问:
    “商太医……我虽不通医道,但这风寒,似乎不需要行关公华佗之事吧?”
    听到这话愣了一下,商云良反应过来这傢伙的意思了。
    好傢伙,这是以为自己打算先把士兵们灌醉,再给他们小刀拉屁股吗?
    不,你不要误会,我可没那个打算。
    “给我准备一间帐篷,我要煎药。”
    他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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