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唤起工农千百万,同心干,不周山下红旗乱
    半个月后,莫州,任丘县。
    “罪將王放,叩见江寧公,吾等愿降!”
    “罪人束河王晁,叩见江寧公,愿为江寧公赴汤蹈火!”
    所谓的江寧公,指的自然便是王小仙了,虽然他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年轻,被人称之为公还是挺奇怪的。
    这称呼应该是那些北上的江南商人带头传起来的,挺怪的,因为王小仙其实並不是江寧人,他只是在江寧做过官而已,而且说实话这官也没当多长时间。
    当然了,他们家確实是纯草根,没什么家世显赫,籍贯不提也罢,他爹现在在江寧已经安家立业,茶馆和酒楼都开上了,王小仙也是听別人说,才知道他爹在江寧城还给自己整了个大宅子住上了,因此其实说他是江寧人也没什么毛病。
    甚至有一种,江寧人在抢他王小仙的版权的感觉,反正只要说的人多了,他王小仙自然也就是江寧人了。
    “辛苦两位了,明日回宋,就要两位来护卫我的安全了。”
    王放,二十年前弥勒教叛变首领王则的儿子,也是这一代弥勒教的教主。
    王晁,束河县大盐梟,河北道最大的绿林好汉之一。
    简单来说就是两个反贼。
    大灾之年,没有反贼才不正常,而这样的两个反贼却居然主动的跑到莫州来拜见王小仙这个钦差招安了,而且至少目前为止,王小仙也没说要招安的话会给他们什么职位。
    这似乎就有那么点不正常了。
    然而这一切的不合理居然就这么自然而然的就发生了。
    而此时,衝著王小仙慕名而来的,自发的过来要跟著他干,要一起疏浚河道的,已经有將近十万人了。
    莫州城是有两个任丘县的,辽一个,宋一个,两国都认为自己才是正统,自己的治所要管理整个莫州。
    两个任丘县离的不远也不近,一个在白洋淀的东边一个在白洋淀的北边,所谓的两输户,大多也都是指的这一片区域的百姓。
    而此时这两个县里的人,却是大多都已经聚集在了王小仙的身边,王小仙一整天都围绕著白洋淀转著圈的查看水文,尤其是地震之后的几处裂开的堤坝,这些人就热情的围著他,每个村都出人帮他进行看介绍。
    更外围,隱隱的有著更多的村民拿著各种武器或者是农具,熙熙攘攘的零散站著站岗,有些是两输户有些则不是,甚至是纯粹的辽人。
    只因为虽然只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但是莫、瀛、雄三洲的百姓和兵卒却是真的知道王小仙要修运河了,知道辽国那边已经是动工了,而大宋这边虽然还没有动工。
    但是一来詔令已经有了,而且已经有人在宣传这个事了。
    二来是詔令下来之后,更多的来自江南的和东京的富豪商贾都上来了,有些压根就是勛贵,而且都是拿著真金白银来的,目前也都纷纷出现在了莫州,跟在王小仙的身边。
    王小仙一指:“那边,我问过水利方面的匠人了,引河水的时候这边完全可以建一个积淤池,到时候用以做蓄水堆淤,谁来做?”
    “我来,我来我来,那淤泥可以用来烧陶瓷,我算算啊能结业至少,两千个就业岗位,我来我来,都別跟我抢,谁也別跟我抢。”
    “行,那你做个方案吧,三天之內交给我。”
    朝廷能给的钱是有数的,大宋的財政紧张不是说说而已,王小仙其实也完全没指望过朝廷的拨款,真要是朝廷拨款,这一条河修好至少要拨三百万贯,而这三百万贯到头来真能实打实的发到河工手里的恐怕就连一百万也不可能有。
    於是这些来自南方和东京的有钱人,开始大肆的宣传修建运河的好处,甚至是已经开始出钱僱人了。
    按照王小仙的规定,出资修建运河的商贾將获得关键码头的建设权和营运权,甚至因此而多出来的淤田也可以分给他们,连闸口关税也可以分在运河修好之后的头十年里拿出来一半给他们当利润等,採取的都是分段承包制。
    修建运河,完全就是一门生意。
    大宋的財政虽然困难,但大宋的民间却是真的很有钱的。
    按理来说,北宋是不缺官民合办的经验的,朝廷有什么大工程让商贾和豪右出钱都是很正常的,王小仙这事情办的也是符合宋朝歷来的规矩的。
    然而一般来说朝廷都是找本地的富户豪强,可王小仙却是非得用这些外地来的商贾。
    按理来说应该是强龙不压地头蛇的,但是河北这地方又特殊,尤其是宋辽边界这边,两个字,兵多。
    和东京一样,这边修建完运河所多出来的岗位都是优先供禁军的將士们来做工人的,於是这些聪明的外地商人一边考察水文,跟王小仙这抢项目,另一边却是同时派人在军营之中进行著宣传,甚至就已经开始招工了。
    李肃之阻止不了这些外来的商贾招人的,谁也阻止不了。
    其实说穿了,之所以文官可以压制武將,之所以地主豪强居然能够役使禁军,最核心的理由其实就一个:人多活少,就业不充分。
    因为这些禁军光吃军餉活不起,必须也只能找活儿干,活儿本身又有限,你不干有的是人干,所以这些禁军的兵卒只能自已卷自己,就只能任凭文官和地方豪强所织出来的这张大网支配。
    没得选,再加上这些地主豪强又都有统战价值,有些还会诗书传家,文官都是流官只能倚仗他们。
    而现在修建运河之后,至少选择多了许多,还是那话,外地来的商贾,他就算是想剥削也没那个实力,而且客观来说,这些外地来的,没几个是奔著赚钱来的,所以给的工钱自然也比较高,不说比得上东京,大名府,至少是不比真定府低的。
    然后,什么弥勒教,什么盐梟,共同全都从良了。
    “江寧公,您这一招还真是好用啊,怎么这么短的时间就有了这么多的人响应,您说,而且一个本地的豪强也没有,是就算是这本地的豪强没有好人了,可难道还没有聪明人了么?”
    刚刚將工人们训练了一番,大冷天也忙活出一身汗的刘永年过来,却是有些討好地说道。
    “没什么,集体的羊群效应罢了,这个时候,谁投奔我谁就是河北人的叛徒,至少在瀛,莫,雄这三洲是这样的,再者,东京来的和江南来的,也確实都是过江龙,呵呵,咱们大宋,聪明人还是多啊。”
    “確实,那你说他们给出这么公道的价格,能赚得到钱么,就算赚到了,这利润是不是不大啊,我是有点担心,他们现在为了投標,一个个又出人又出力的,还都在互相竞爭,到底也都是外地的,您说这到时候也不可能搬到河北来常住,还得跟本地的这些地头蛇斗,这——-要说赚钱,似乎真定府那边更合適许多吧。”
    王小仙笑著道:“目前这第一波来的,尤其是江南那些都是跟著宋玉来的,有些是公司的股东有些不是,你真以为他们是来赚钱的?
    要赚钱,为什么不去东京买那些將门们甩卖出来的產业?据我所知,东京的许多地產现在都还没卖完呢,买了之后准涨。”
    “人离乡贱,这道理在哪都是一样的,他们在江南的时候都是大豪,来了河北都得低头装孙子,又要钱又要装孙子,他们图什么啊,四个字,统战价值而已。”
    “我大宋开国百年,江南商业发达,养出了不少有钱的商贾,江寧纺织公司成立之后更是如此,只要手里有点股票的,哪个不是日进斗金,然后呢?买田?买了田还不是只能投给寺庙让寺里帮著护著?若是纯粹的商贾之家就更是如此了,是个戴帽子的就敢欺负你。”
    “对於这些人来说,钱,现在不是问题,跟著我,干什么都能赚得著钱,就像你说的,东京里能赚钱的买卖有的是,他们你以为他们没投么?”
    其实简单点说就是:新兴的资產阶级需要武装。
    就这么点事儿。
    一个有钱,一个有刀,王小仙又有项目,这不就合上了么。
    河北这些本地的豪强是不可能参与进来的,本质上这已经是一场新旧两个阶级的战爭了。
    从幽州一路南下考察水文,尤其是到了莫州之后王小仙身旁的“乌合之眾”越来越多,王小仙是打算就这么一路下去,一直到过关的,就看那些反动派什么时候动手了。
    “报~,江寧公,有,有,有匪,有流寇朝咱们这边杀过来了,请您暂去县城躲避。
    正说著,突然有斥候来报。
    他们本来也不是在行军,而是真的在观测水文,因此当这所谓的斥候来报之后不久,那敌军距离他们就已经很近了,而且这次还有著不少的骑兵。
    刘永年见状大喊一声:“列阵!列阵!!请上使回县城中去,在城墙上安坐,看末將带小儿辈破敌!”
    王小仙闻言笑了笑,自然不肯,摇头道:“咱们是出来看水的,离著任丘县城至少也有二十几里,回个屁的城,那不就是临阵脱逃么?”
    说罢,王小仙笑著走到了一处小土坡处,远远地眺望了一下,发现已经能看到贼军行军了,哨骑更是已经囂张的来回来去的来回跑过来耀武扬威了。
    好在王小仙这边到底也都是以跑过来的禁军为主,弥勒教的反贼和束城的盐贩,本来也大多都是禁军出身,尤其是弥勒教,他们本来就是贝州禁军的余孽,编制都是在的。
    对此,大家其实也都是早有准备,零零散散从关南偷著跑过来的禁军本来也都是为了保护王小仙来的,在刘永年简单的几天调教之下倒是也能勉强和他们融入进去。至少前军的阵型是摆下来了,中军和后军还在慢慢摆,乱糟糟的,倒也不是特別乱。
    到底都是职业士兵,北宋的士兵烂归烂,但是客观来说军事素养是真的不差,即使是和强汉盛唐比也真是不差。
    至少这么个纯乌合之眾所组成的军阵,虽然是临时的,但看上去居然还有点模样。
    当然,敌军也是不差,而且看实精锐就是了。
    “嘴~,哨骑穿的都是山字甲,这是装都不装了啊,莫州的两输户从贼都穿上这个了?都是我大宋的军中精锐啊。”
    刘永年:“天使这就有所不知了,既然穿了山字甲,那就肯定不会是宋军了,我大宋河北诸军之中哪还有山字甲,我这个防御使穿的也是瘊子甲。”
    “宋军中没有山字甲了?
    “早就没有了,都卖了。”
    “卖谁了?”
    “这不都在这儿了么,这一看就是豪强的子弟兵。”
    “呵呵,原来如此,真是不装了啊。”
    事情到了这一步,早就都跑偏了,脱离了王小仙的控制,也脱离了李肃之的控制了。
    李肃之原本一定是没想搞这么大的。
    原本他是打算以莫州两输户的流寇为主,地主武装为辅的,结果王小仙身边的人越来越多,关键是越来越多的两输户都找他修河和考察水文去了,稀里糊涂的,这事儿就变成以地主武装为主了。
    本来的计划是一次劫杀,现在却真成了一场战爭了。
    这一定不是李肃之想要看到的,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根本收束不住。
    王小仙见状却是不忧反喜,笑道:“这么大规模,明晃晃的骑兵山字甲,不管我死不死,他李肃之都死定了,这根本就瞒不住,你看,我就说不会影响宋辽两国关係吧?再说什么两输户,往辽人身上赖,这不是糊弄鬼呢么。”
    不过又想到这北宋对士大夫阶级莫名其妙的无底线纵容,还是补充道:“至少也得判他个流放。”
    至此,王小仙的布局已成,他其实死不死都已经无所谓了。
    这些豪强也都不装了,分明就是摊牌了,仗著自己有统战价值就是要公然杀他这个钦差了。
    他死了,李肃之也至少得要滚蛋,下一波的天使还是会来,目前过来投资的商贾中已经有很多东京的了,背后好多都是將门,將士们为了过更好的生活摆脱奴役的嚮往是不会变的,火既然都已经烧起来了,又有大义,关南三州是一定要被从下到上翻一个底朝天的。
    所以王小仙现在非但不怎么紧张,反而心情大好。
    渐渐的,哨骑越来越多,已有至少一二百骑过来,在王小仙一伙的军阵中耀武扬威的越来越厉害,离著阵也越来越近,大笑声也越来越囂张,而且居然真的是人人带甲。
    当然也不是人人都带山字甲,但最差的也是標准的宋军骑甲。
    反观王小仙他们这边,那却真的是乌合之眾了,披申率接近零,即使有些是自发的主动过来找他们找工作的宋军,身上也没甲。
    离著老远,王小仙竟是也听到了他们哈哈大笑的声音,分明没將他们看在眼里,而王小仙这边的乌合之眾,也本能的,所谓的阵型就变得慌乱起来了。
    王小仙都不禁自嘲地摇了摇头“叛贼倒是比我这个钦差还要囂张,这到底谁是兵谁是匪啊,君锡兄,不能干他们一下,挫一挫他们的囂张气焰么?”
    “自然是能的。”
    说罢,刘永年站在高地,命手下挥舞大旗,哗啦一下,最前边的军阵两侧分开,大约两百名兵卒手持大弩,kuku对著这些骑兵就是一顿射,有的射人有的射马,將那些离著近了的骑兵都射得人仰马翻,有些骑兵的甲胃精悍射不穿,马却是扛不住,直接给射得摔了下来。
    而后,这些人一拥而上,都拿出了骨朵锤,对著那些倒地的骑兵就是kuku一顿敲。
    “神臂弓?”王小仙惊道:“这玩意居然都带出关了这么多?”
    “大多都不是神臂弓,是辽国的张弩,威力只有神臂弓的一半,不过这些骑兵太器张,离著太近了,这才有的这样的杀伤。”
    “咱们军中居然有这东西啊。”
    短锤最是破甲,虽然王小仙这边的反贼军披甲率很低,但却人多势眾,一拥而上之后后面的那些地主骑兵根本就不敢上前,竟是哗的一下就散了,缓缓的向后退去。
    只留下四十几骑被几百个乌合之眾围住,用小锤子鐺鐺,鐺鐺地敲个不停,一时间军心振奋。
    不过很快,对面的敌军步兵大部队也已经排著紧密的阵型齐齐地,黑压压地走了过来了。
    至少前排的这些各个披甲,看上去光是披甲的兵卒就至少有三四千人,至於后边的那些没披甲的,怕不是要有一万人以上。
    刘永年见状也是眉头紧锁:“恐怕不止是瀛洲,雄州,乃至我们深州的那些豪强们也上了,而且看这架势,是把家底都拿出来了。”
    “胜算几成?”王小仙问。
    “不好说,咱们是乌合之眾,不过他们恐怕也没好哪去。”
    “就是菜鸡互啄唄。”
    “对,谈不上什么阵型,一会儿真打起来,咱们和他们可能都得乱,这一仗,狭路相逢勇者胜,拼胆气。”
    “那我要去最前面。”
    “使君?”
    刘永年大惊,伸手要拦,王小仙却是已经不管不顾地走了上去,而且很自然地接过了前锋力士手上的大旗,还上前真的走到了自己军阵的最前面,那上面还写了一个王字。
    这大旗本来是人家王显的,但反正王小仙和他都姓王,就这么直接用了。
    “使君?”
    “使君?”
    “使君速速后退,此地危险。”
    王小仙不管不顾,却是突然扯看嗓子大喊:“对面的都听看,不就是来杀我的么?都是他妈的不会摆阵型的菜鸡,你们过来,跟我旗下决战吧!我就站在这儿,都来杀我呀!
    哈哈哈!”
    对面也有眼尖认识王小仙的,这会儿也都惊了,隨后就是大喜过望:“那个扛旗子的真是王小仙!”
    “上!杀了他!”
    “太好了,还怕他跑了呢。”
    王小仙这么干还是比较冒险的,主要是他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这阵型看起来也就前军漂亮一些,是王恕和王显的队伍,也都是反贼武装,后面是真不行。
    刘永年说两边都是菜鸡互啄,王小仙是不太敢信的,怎么看,他都觉得对面比自己这边精锐。
    王小仙觉得,对面没阵型,指的应该是大军没有阵型,但是小军肯定还是有的,每家地主出个一百二百子弟兵上了,这一二百子弟兵怎么可能没阵型。
    刘永年应该是在安慰他。
    他们这边却是真的不行,比对面更乌合之眾,训练的时间太短了,他觉得正儿八经的打仗他们肯定吃亏。
    这才想出了这么一招。
    来吧,我就在这儿。
    对面负责杀自己,自己这边负责救自己,大家就以自己这个人,这面旗为中心点,打烂仗得了。
    这才叫狭路相逢勇者胜呢。
    “来啊!”
    “杀了他!”
    “救江寧公!”
    一时间,两军廝杀一团,以王小仙为核心的前方极薄的一层,血肉横飞,成了廝杀最激烈之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王小仙哈哈大笑,心情大好,他本就是將生死置之度外的,还是那话,他觉得他要做的事情已经做成了,这一仗对他来说能活下来也好,他就继续搞变革,他现在也没那么急著死了。
    死掉了也无所谓,死掉一个王小仙,自然还会有后来人,他早点上天当神仙也挺好。
    不过很快的,王小仙就发现他的面前原本薄薄的一层兵墙在越来越厚。
    “保护官人!我们要过好日子!”
    没有阵型,却是王小仙这边的反贼军表现出了让人膛目结舌的悍勇,前赴后继的一个接著一个扑將了上去。
    带甲的衝锋,不带甲的就乾脆扔了长兵衝上去玩摔跤,抓住了鎧甲兵摔倒后用斧子用锤子砍,扒开了头盔再打。
    烂仗之下,死了一批又一批,但后面衝上去的兵卒没有一个犹豫。
    望著那迎风招展的红色大旗,越来越多的士兵以一个沙丁鱼一般拥挤的密度挡在了他的前面,一窝蜂一样的砍杀起来,一个接一个的带甲敌军被摔倒,而王小仙面前的人墙则是越来越厚。
    很快的,地主军也露出了后面不带甲的,真·两输户流寇。
    想了想,王小仙却是突然大喝一声扛起了红色的大旗,异常坚定地向前踏出一步。
    两步,三步。
    而王小仙身前的反贼兵则是愈发的疯狂,宛如妖魔。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一名看起来武艺很高的骑士杀穿了人群直朝他扑了过来,无数奋勇將士上前都不能挡,手中马朔连连挥舞,顷刻间便杀了七八人。
    “狗贼,你的人头是我的!”
    王小仙却好像完全看不见他一样,依然扛著旗,大步向前,头也不回。
    “休想伤到江寧公!”
    一名王小仙根本不认识,身上穿著薄薄一层皮甲,满头白的老者,突然舍了长枪直直地撞了上去任凭那骑兵的长枪刺穿了自己的身体,却是一扬手,手里居然握著一把带著铁屑的沙子,不偏不倚地正中那人跨下马的眼睛。
    那马眯了眼睛一个跟跪,老头临死之际更是死死拽看马朔不撒手,任由那马匹正撞在他的身上减速。
    而后另外几名兵卒趁此机会一拥而上,见他穿看山申知道武器无用,却见他身后披看一个耍帅用的披风,直接著就把人给拽下了马来。
    甲胃太重,一时不等起来,便觉得足有三四个人將他死死地压在了身下,一人上前拉开他的面甲,拿出柴刀啪啪几下就捅烂了里面那张还算英俊的脸。
    而王小仙自始至终也没扭头往这边看过一下,依然坚定的,丫一个不也不慢的空度扛著红旗向前,向前。
    口中突然高声长啸:“唤起工农千百此,同心干,不周山下红旗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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