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们,这是想到哪儿去了!”王衡皱著脸回道。
    “许劲脑子没问题!就是我看里面有一小片不太清楚,好像是血管有点儿淤堵,所以找其他同事来確认一下!”
    王衡此言一出,许长夏这才长鬆了口气。
    江耀也跟著长鬆了口气:“你看你老是这样,老是话说一半!”
    “那我不是急著判定结果吗?”王衡朝他翻了个白眼:“真有事儿我肯定立刻就说了!”
    “那……血管淤堵是怎么回事儿呢?”许长夏不等他们继续斗嘴,又急忙追问道。
    “你舅舅呀,是累出来的毛病。”王衡看向她,回道。
    “他总是凌晨起来干活,尤其是秋冬两季早晨寒冷,一个不注意保暖,一冷一热下有高血压病史的就会容易血管硬化,从而造成这毛病,以后一定要注意了,他还年轻呢!”
    王衡说著,把手上的片子递了过来。
    “你看啊,他这根血管比正常的粗一点儿,血流淤堵,不过好在情况不严重,待会儿我给你们去开点儿药,你们记得监督他每天都得吃药!”
    许长夏听王衡说著,提著的心渐渐放了下去。
    看来上辈子许劲脑子里的小血块,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又不爱做体检,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好,我一定会记住。”她吸了下鼻子。
    正要擦掉眼角的眼泪,江耀递了块洁白的手帕到她面前。
    王衡看著他俩,看著江耀还扶著许长夏的那只手,忍不住笑著摇了摇头:“江耀,你小子也有今天。”
    简直是铁树开,奇观。
    许长夏察觉到王衡盯著他俩曖昧的眼神,隨即红著脸轻轻推开了江耀的手。
    八十年代初社会风气还比较保守,即便是夫妻两个在路上也很少有牵著手的。
    “嘴巴怎么老这么碎?”江耀皱紧眉头回道。
    “知道了,不说了。”王衡朝江耀看了眼,道:“你跟我进来开药。”
    江耀见他话中有话,没作声,跟著进了办公室。
    “是这样啊,咱们国內现在对於治疗血管这块的药呢,还不够好,如果是用国外的药,很贵。”王衡朝江耀低声道:“一个疗程要四五十块。”
    “知道了。”江耀看著门外的许长夏,斟酌了下,道:“这样,你多开一张普通药的收费单子给夏夏和她三舅,然后国外特效药的话,你按照每一疗程的时间,定时寄到我部队。”
    钱对他不是问题,但许长夏不肯在婚前用他的钱,她有她的尊严,那他就尊重。
    “行。”王衡在战地跟江耀做了两三年搭档,两人之间的默契不用说。
    他隨手开了一张单子,递给了江耀。
    又开了张特效药的单子,偷偷塞进江耀的口袋。
    许长夏站在门外,安抚了从检查室出来的许劲几句,又扭头看向里头的江耀。
    刚好看见,王衡偷偷往江耀的口袋里塞了个什么东西。
    半分钟后,江耀转身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走吧,去交费,拿好药就能回家了。”江耀面色如常走到许长夏和许劲面前。
    “就这样?”许长夏微微扬起眉头。
    “是啊,三舅,医生让你一定记得按时吃药,小毛病不重视的话,等严重了后悔也於事无补。”江耀朝许劲神色凝重地叮嘱道。
    “好,我以前不懂,现在知道了!都听你们的!”许劲面色愧疚地回道:“让你多跑了这一趟,还让大家白担心了一场!”
    “三舅哪儿的话,都是一家人。”江耀微微笑了笑,回道。
    许长夏听著,忍不住嘴角偷偷上扬了起来。
    许劲在旁看著他们小两口子,眼里不由露出了一丝欣慰。
    之前,他还担心江家会瞧不起他们小门小户,不会善待许长夏,但是看今天这情形,是他多虑了。
    几人走到缴费窗口,许劲和陆副官两人推让了起来。
    许劲坚持一定要自己付钱,红著脸道:“这三四块钱就让我自己付吧!”
    他不能贪这几块钱的便宜,拖许长夏的后腿,叫江耀看轻了许长夏。
    许长夏在旁看了会儿,朝许劲道:“三舅,没关係的,就当作是江耀给你的回门礼吧。”
    她说著,上前把许劲轻轻拉到了一旁,道:“我们到外面等著。”
    许劲臊了个大红脸,但许长夏让他不要坚持,他就没吭声了。
    两人走到门外,许长夏特意找了个江耀看不见的角落,偷偷往里面看了会儿。
    果然,她看到江耀从口袋里掏出来另外一张缴费单,从皮夹里掏出了一张五十整的递给了收费员。
    收费员隨后找了几张小额的零碎给他。
    原来,王老军医开的药,要这么贵。
    江耀这么做,无疑是为了保护她和许劲的尊严。
    她斟酌了下,没作声,转身拉著许劲走到了门外。
    没一会儿,江耀和陆副官走了出来,將手上几盒药和收费单递给了许劲。
    许劲接过了,看了下药钱,一共是三块六毛钱。
    他隨即拿给许长夏也看了眼。
    许长夏仔细看了眼收费单上的药品名称,又看了眼许劲手上的药盒。
    药名就差了两个字,价钱却差了十几倍,不认真看的话,確实发现不了。
    许长夏抬眸朝江耀看了眼,江耀一脸若无其事,低声问她:“怎么了?”
    “这药有点儿贵,吃大半个月就没了。”许长夏想了想,还是决定假装没发现这个秘密,皱著眉头回道。
    “我要是跟三舅计较这么一点儿药钱的话,让別人怎么看?”江耀淡淡反问道。
    说罢,没等许长夏说什么,扭头朝许劲道:“三舅,这药,早晚各吃一颗,这几盒吃完之后,还要来海城复查一下,確定有好转之后再减量。”
    “好,我记住了。”许劲点头应道。
    “那我这就走了。”江耀说话间,回头看向许长夏。
    许长夏愣了下:“你不和我们一块儿回去呀?”
    “我手上有个重要的东西,要亲自送到杭城附近军区。”江耀简单解释了句。
    说著,看向了停在不远处的一辆大东风。
    他的战友还在车上等著他。
    他们早上办完任务经过附近的苏城,江耀还是放心不下许长夏这边,就怕许劲有个万一,她在海城举目无亲没有人帮忙,所以特意绕道一趟赶了过来。
    许长夏忽然想起,上辈子的今天,江耀去她家吃了顿回门酒,就急匆匆离开了。
    所以,所有和她没有直接关联的事情,一切都按照原轨道在往前走。
    她不能耽误江耀的正事。
    然而,距离他战死的日期,又近了一天。
    “那我先走了。”江耀回过头,朝她低声道。
    说罢,快步往车子的方向走去。
    许长夏默不作声看著他的背影,眼睁睁地看著他上了车,突然开口叫了他一声:“江耀哥!你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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