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
    恨意上涌,陆衍止的眼底是冰冷的杀意。
    韩薇一时之间有些乱,她不知道陆衍止是怎么发现她装抑鬱症的,那么她的胃癌……
    韩薇不敢看向陆衍止,害怕眼神的接触让他发现更多的东西。
    “说话!”耳边传来陆衍止愤怒的爆呵声,很冷,其中甚至染上了些许杀意。
    韩薇心中狠狠一跳。
    她没有做过这个预案,於是只能哭著说:“我没有。”
    她把针头扯掉,“不管不顾”地歇斯底里地哭著。
    “我没有。”她嘶叫著,故意表现得极其不正常,“我不知道是谁在害我,衍止哥,有人要害我!”
    “是谁,时念,周知諭?还是谁?”
    然后她就开始尖叫起来。
    看上去还挺像那么回事。
    可是陆衍止只是冷冷地看著她。
    “衍止哥,如果你不相信我,就让我去死吧……”
    她在病床上打滚,想要用脑袋磕墙。
    可是陆衍止依旧站立不动,冷眼看她。
    韩薇骑虎难下,这怎么办?真要撞墙吗?
    她犹豫了。
    “撞啊。”陆衍止冷笑,“不是要撞墙去死吗?”
    “怎么不行动?”陆衍止的声音中都是嘲讽。
    就在韩薇狠狠心,想要咬牙轻轻磕一下就假装晕倒时,门被敲响了。
    “叩叩!”
    韩薇鬆了一口气,擦著眼泪看向门口。
    是之前的那个主治医生。
    她感觉有救了,立即道:“医生,你快帮帮我,我……”
    医生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韩薇,我不能和你一起串通了!”
    陆衍止冷笑著看著韩薇瞬间僵住的神情。
    “你!”韩薇指著医生,瞪得眼珠子都要炸开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承认吧。”医生看看一边的陆衍止,战战兢兢说,“陆总发现有一阵子了,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可不敢乱来。”
    “韩薇,你们之间的事情,好好说开就好了,和我没有关係啊。”
    医生一副急著撇清的模样。
    韩薇简直被气得半死。
    她看看一边的陆衍止。
    陆衍止还在冷笑,漆黑的眼底锋刃无形。
    “谁买通了你!”韩薇转向医生,指著他怒斥道。
    可是医生早有准备,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录音笔。
    把之前他们商量合谋过程的录音给放了出来。
    放完之后,医生还把录音笔往陆衍止的手里一塞。
    “这是原件,东西都给你了,我走了,和我无关。”
    说完就溜了,还“嘭”地一声带上了门。
    陆衍止的手上拿著录音笔,他又再按了一次,里面传出韩薇的声音——
    “到时候你就诊断说我抑鬱症,说我不能遭受刺激,特別是时念的刺激,还需要陆衍止的细心呵护与陪伴……”
    韩薇的脸色这次是真的苍白了。
    不再只是化妆的那种假白。
    陆衍止把声音按掉,举著录音笔。
    “还要怎么说?”陆衍止嘲讽笑道,“是不是要说一下是合成的?”
    韩薇张张嘴想说什么,可是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
    “这次聪明了点,没想著继续撒谎。”陆衍止冷冷道,“这是原件,可以做声纹鑑定。”
    “韩薇,你还有什么可说的!”陆衍止冷声道。
    韩薇看著陆衍止,她知道装不了了。
    於是,她索性就不装了。
    “没错,我就是装的。”她说,“我根本就没有抑鬱症。”
    下一瞬间,陆衍止的大掌扣上了她的肩,把她狠狠抵在墙边。
    他双眼赤红,牙关紧咬。
    “为什么这么做!”他的声音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
    她不是向来都是善良的吗?
    她不是说了吗,她只剩半年,她想要的,只是和他在一起吗!
    他都和时念离婚了,他现在陪在她的身边,她为什么还要撒谎,还要针对时念!
    可是韩薇却笑了。
    “为什么?”韩薇笑著说,“还能为什么?因为如果我不这么做,衍止哥,你会围著我转吗?”
    “就算是知道我快死了,你还是对我不冷不淡。”
    “我不得多加点东西,让你意识到,我是一个病人,让你记得你我之间的约定吗!”
    韩薇说著,情绪激动,她直直地和陆衍止对视著,她说:“记得吗?衍止哥,你答应过我的,最后这半年,你会守在我的身边,你会爱我。”
    “我已经和她离婚了!”陆衍止怒声道。
    “可是你却不肯娶我!”韩薇大声吼叫道,“你也不肯碰我!”
    怒意让她的胸口不断地起伏著。
    “你不是一直让周知諭来问我是怎么进的半山別墅的吗?好,我告诉你。”
    韩薇瞪视著陆衍止。
    她一字一句道:“很简单,试密码。”
    “我一一试过,和你有关的,和她有关的,和你们两人相关的。”
    “陆氏正式转型的那天。”
    “你们的结婚纪念日。”
    “时念的生日。”
    “还有我从其他地方探听到的,当初你们去f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那个日期。”
    韩薇的眼底是恨意,对时念的恨。
    “最后试出来的,大门是她的生日,小浴室是你们的结婚纪念日。”
    “呵……”她冷笑著,“你口口声声说的会爱我,就是这样做的?!”
    “韩薇!”陆衍止怒吼。
    “我故意的。”韩薇挺直了腰杆,看著陆衍止,“我就是故意去那边直播,就是要让她难堪,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韩薇,已经取代她成为陆太太,而她,只是一个弃妇!”
    陆衍止扣著韩薇肩膀的手非常用力,他恨不得把她给掐死!
    所以她之前说的一切,其实都是在演!
    她就是在针对时念,伤害时念!
    弃妇?
    他不允许韩薇这样说她!
    韩薇说著说著,忽然,她扁扁嘴,眼睛红了一圈,又开始“哭”了起来。
    “衍止哥,我其实也知道不应该这样做,可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她又开始示弱。
    “我嫉妒她能得到你的喜欢,而我付出了那么多却得不到你的爱。”
    “我知道错了……”
    她哭著说:“以后我不会再嫉妒她,衍止哥,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她故意的,故意情绪输出,说出一部分无法辩驳的事实,然后用另外一个说法將其歪曲。
    中心点在於她因为爱他所以才昏了头,並且之后就改。
    陆衍止看著韩薇,他痛苦地笑了。
    他就为了这么个人,去一次又一次地伤害了时念。
    他此刻更恨自己,恨自己曾经愿意相信韩薇真的是善良的、柔弱的。
    他的眼睛红了一圈。
    “我不打女人。”陆衍止说,鬆开了韩薇的肩膀。
    “但是你既然喜欢装抑鬱,那么……”陆衍止的眼底是一片的冷,“就好好体会一下抑鬱的世界。”
    没等韩薇明白过来,陆衍止已经收回视线,转身离开。
    来到门口的时候,周秘书立即迎了上来。
    陆衍止对周秘书交代了几声。
    周秘书点点头,说道:“我去安排,一定会让韩薇小姐好好体验体验。”
    “还有……”周秘书犹犹豫豫,但是还是把那份文件递给了陆衍止,“陆总,刚刚我去档案部发现的,这个。”
    “夫……时小姐的档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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