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2章 双向的成长
    接下来的日子,苏凡便选了每日辰时,在院中教授胡璇雷道基础。
    原本按照胡风亭的意思,是想让胡璇拜苏凡做师尊的,但被苏凡婉拒了。
    开什么玩笑,他一个邪道老魔,若是收了胡璇入门,以后对小丫头肯定有影响。
    光是胡璇的出身,这一点就说不清楚。
    而且苏凡的仇家不少,再加上他身怀魔种,以后连他自己都有可能自身难保。
    所以苏凡斟酌了一番,还是不要將胡璇牵扯进自己的因果之中了。
    再就是苏凡有自知之明,他本身对雷道基础知识的理解,其实也是就是一瓶子不满,半瓶子咣当。
    所以让他当胡璇的启蒙老师可以,拜师入门还是算了吧。
    以后还是帮丫头找个真正的雷道修士,然后拜入其门下,进入超级宗门按部就班的发展吧。
    这日清晨,辰时的阳光刚越过院墙,院角的灵竹沾著露珠。
    苏凡已在院中摆好案几,案上放著两枚刻有基础雷纹的青玉令牌。
    这是他特意从储物袋里翻出的,专供像胡璇这样的初学者感应雷霆所用。
    这时,胡璇提著小裙摆跑进来时,眼睛立刻盯上了令牌,小手指著纹路。
    “大叔,这些歪歪扭扭的线,就是雷霆走的路吗……”
    话还没说完,胡璇已伸出小手,指尖縈绕著淡淡的灵气,轻轻贴在墨玉上。
    苏凡本想按常规解释“雷纹乃引雷之脉络”,可被丫头直白的“路”字一撞,忽然顿了顿。
    他以前记雷纹,只靠死记硬背,从没想过“脉络”与“路径”的关联。
    苏凡顺势拿起一枚令牌,指尖凝出一缕微弱雷气。
    “你试试用灵气跟著雷霆的纹路走,就像沿著小路散步,別催它,也別拽它……”
    胡璇听话地將灵气探入令牌,出乎意料地,她的灵气刚触到雷纹起点,原本只亮了半道的雷纹,竟“嗡”地一声全亮了。
    雷气顺著纹路一路游走,竟比苏凡演示时还顺畅。细碎的电还顺著她的指尖,绕著小胳膊转了圈。
    苏凡愣了一下,心里不禁自嘲。
    当年他修炼雷道基础的时候,耗费了很久才让雷纹亮全,可这丫头竟一触即通。
    “大叔你看……”
    丫头兴奋地举著令牌,哈哈笑道:“它走得好快,一点都不费劲……”
    苏凡听了一捂脸,这特么才叫天赋啊。
    苏凡接过令牌,指尖再探雷纹,往日里他总习惯用灵力“推”著雷气走。
    此刻试著像胡璇那样,让灵气“跟著”雷纹走,竟发现雷气流动的滯涩感消失了。
    他忽然明白,自己以前练基础雷纹时,总急於求成用了蛮力,反而忽略了“顺纹而行”的根本,倒是丫头的纯粹,点破了这层关节。
    “大叔……”胡璇忽然歪著头问。
    “雷纹为什么是弯的呀?我看爷爷画的聚灵阵,纹路都是直的……”
    苏凡刚想答“雷性活泼,直纹束不住”,话到嘴边却顿住了。
    他以前只知雷纹需曲,却从没细想过原因。
    看著胡璇亮晶晶的眼睛,他索性坐下来,和她一起盯著这枚雷纹墨玉。
    “你试试把灵气凝成直纹,看能不能引雷……”
    胡璇依言照做,指尖灵气化作细直的线,刚碰到雷纹,就被一股力道弹开,还溅起星点火。
    “啊……疼……”她缩了缩手指,却更兴奋了。
    “大叔,是不是直的太硬,雷霆不爱跟它走……”
    “或许是这样……”苏凡心里忽然一亮。
    他之前修炼时,总卡在“雷丝变雷网”这一步,雷丝刚要散开就会断。
    若按胡璇说的,雷气不喜刚硬,那他之前用蛮力逼雷丝成型,岂不是错了。
    接下来教小丫头“控雷”的时候,胡璇又问了。
    “大叔,为什么你变的雷鸟会飞,我变的只会蹦呀……”
    她指尖凝出一小团雷气,努力想捏成鸟形,结果雷气却在掌心蹦来蹦去,像只调皮的兔子。
    苏凡刚要解释“需用灵气托住雷气”,忽然想到自己之前变雷鸟时,总要用灵力裹著雷气,才能让它飞起来。
    可胡璇有雷道灵体,雷气本就跟她亲近,或许不用裹这么紧。
    於是,他便改了说法:“你试试少用点灵气裹著它,让雷气自己『想』飞……”
    胡璇眨眨眼,鬆开了些灵力。
    奇蹟般地,那团雷气竟慢慢展开,真的长出了小小的翅膀,虽然飞得歪歪扭扭,却真的离了掌心。
    苏凡看著这一幕,脑中轰然一响。
    他之前总想著“控雷”,却忘了雷气也有自己的“性子”,像胡璇这样顺著雷气的性子来,反而更省力。
    等到教到“凝雷成丝”时,胡璇捏著指尖那缕颤巍巍的雷气,顿时皱起了眉头。
    “大叔,为什么我的雷丝总断呀,我明明抓得很紧了……”
    说著还用力攥了攥手,雷丝却“啪”地散成了电。
    苏凡刚要开口说“需用灵力稳著雷丝”,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看著丫头紧绷的手指,忽然想起自己初练时,也是攥著雷丝不肯放,结果越攥越断。
    他换了个说法:“你试试別『抓』它,像托著一片羽毛似的,轻轻护著就行……”
    胡璇半信半疑地鬆开手指,只留一缕灵气轻轻裹著雷丝。
    奇蹟般地,那缕雷丝竟稳了下来,在她指尖轻轻晃动。
    苏凡看著这一幕,也试著鬆开紧绷的灵力,用“托护”代替“紧握”,指尖的雷丝瞬间变得柔韧,之前总断的难题,竟就这么解决了。
    待胡璇蹦跳著回家后,苏凡留在院中反覆练习。
    他指尖凝出雷丝。他不再用蛮力逼雷丝散开,而是轻轻引导,让雷丝顺著灵气的流动自然延展。
    没过多久,一张细密的雷网就出现在他掌心,比之前用蛮力弄出的,稳固了不止一倍。
    他顺著雷纹的“路径”感应雷气,用“托护”的力道凝练雷丝,往日里有些生疏的基础动作,此刻竟变得无比顺畅。
    甚至连之前卡在瓶颈的“雷丝缠木”术,也能轻鬆將雷丝均匀缠在院角的灵竹上,再不会像从前那样忽松忽紧。
    苏凡望著指尖稳定的雷丝,忍不住笑了。
    他本是想帮胡璇打基础,却没料到丫头的每一个问题,每一次尝试,都像一面镜子,照出了自己基础里的疏漏。
    苏凡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场雷道授业,胡璇在学,他也在补,最后竟然是双向的成长。
    看来这雷道授业,不止是胡璇的机缘,也是他的造化。
    让他更没想到胡璇的这些纯粹问题,让他得到了不少启发,甚至是寻到了突破瓶颈的一丝契机。
    仅仅数天的功夫,苏凡就通过教授胡璇雷道基础知识,得到了这么多的启发。
    说实话,这是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的。
    別看苏凡体內有“镇邪雷印”,可那根本就不是他凭本事领悟出来的。
    虽说他已经可以发动“太宵化道混沌神雷”和“太乙盪魄极生轰天劫雷”。
    现在他甚至在研究揣摩一些更高端的玩意儿,比如雷道融合之术。
    可是苏凡短板也很突出,那就是基础太糙。
    他之所以能玩雷道中那些高端的玩意儿,纯粹因为他是掛逼。
    苏凡这种情况,就好比一个都没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人,直接就被送到大学深造去了,而且还念的是本硕连读。
    虽说他了不少时间,恶补了雷道的基础知识,但说实话大部分內容都是走马观。
    如今苏凡为胡璇启蒙雷道基础知识,与其说是他在教授丫头,不如说是两人在共同学习。
    “主人……吃饭了……”
    就在苏凡胡思乱想的时候,李崇秀带著两个妹子从隨身秘境中出来了。
    她们將午饭抬进了小院,满满当当的摆了整个石桌。
    苏凡走过去坐在石桌前,然后从纳戒之中拿出了传讯阵盘。
    传讯阵盘刚刚拿在手上,就剧烈的颤动了起来。
    苏凡拿起来看了一下,发现都是红綾师叔发来的讯息,他都懒得看了,直接发过去一道讯息。
    “师叔,我出关了……”
    他的讯息刚刚发出去,红綾师叔就回復了。
    “你还知道回我讯息啊,不是说好了一年以后联繫我吗……”
    “没办法啊,师叔,我也没想到伤势那么重,发动了龟息疗伤秘法,我也醒不过来啊……”
    苏凡早就想好了说辞,所以瞎话张嘴就来。
    “行吧……反正就算你现在回来,也赶不上趟了……”
    这次参加天门试练的人,註定要失望了。
    那个老傢伙的许诺,根本就不会实现,人家压根就不可能让下界的修士加入上界的宗门。
    “天门试练已经开始了,太遗憾了,我没赶上……”
    虽说心里这么想,但苏凡还是要表达出对上界的嚮往。
    “算了,我们『新广天』几百年就开一次『天门』,反正你刚刚突破合体境不久……”
    去你玛的吧,上界谁愿意去谁去,反正老子不去。
    至少暂时不会去。
    苏凡的情况太复杂了,还是听那个老傢伙的话吧,在下界消停的眯著吧。
    “对了,师叔,我问你一个事唄……”
    “你说……”
    “我遇到个雷道天赋不错的孩子,你知不知道『新广天』,那个超级宗门有不错的雷道传承啊……”
    “雷道传承我们『广法道宗』就有啊……”
    你可拉几把倒吧,虽说“广法道宗”各种传承不少,可是怎奈门內没有浸淫雷道多年的合体境老怪啊。
    不得不说,“广法道宗”这个名字,就很说明问题。
    门內秘殿的各种道统传承,足足有数十种之多。
    可惜的是,隨著宗门的没落,如今很多道统传承的都是后继无人。
    “我们宗门就算了,秘殿中的雷道传人都没有……”
    “你说的也是,我帮你问问吧……”
    回復完这道讯息,红綾师叔紧接著又发来一道讯息。
    “你都出关了,啥时候回山门啊……”
    这个娘们,成天到晚就想著惦记他的身子。
    “师叔,虽说我已经出关了,但伤势还没有完全恢復,怎么也得几年才能彻底恢復……”
    “行吧,等你回山门前,一定要联繫我啊……”
    苏凡又和红綾师叔聊了几句,然后就將传讯阵盘扔进了纳戒之中。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是两年。
    在这一年的时间里,苏凡每日辰时都会在院中教授胡璇雷道的基础知识。
    他教得非常细致,其实也是想趁著这个难得的机会,好好的夯实一下自己的雷道基础。
    通过教授胡璇雷道基础知识,苏凡也狠狠的给自己恶补了一回课。
    说实话,如果不是帮胡璇启蒙雷道基础知识,苏凡还真没这个机会。
    可能是遇到感兴趣的东西吧,这两年胡璇也没了以往的懈怠。
    不光是跟著苏凡学习雷道基础知识的时候,学的极其认真,平日里修炼也变得刻苦了起来。
    这也让胡风亭惊讶不已,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家的小丫头,居然变化这么大,所以他对苏凡也是满怀感激。
    虽说自家的这个小丫头天赋不错,为人也聪明伶俐,可是唯独玩心太重了。
    没办法,丫头的父母在大战中双双遇难,家里人对这孩子都挺宠著的,谁也不捨得说她骂她。
    尤其是胡璇的奶奶更是心疼孩子,平日里惯得厉害。
    所以这也让胡璇平日里修炼的时候总是偷懒,就连他都捨不得教训孩子。
    谁能想到,把胡璇送到了苏凡这里,丫头居然转性了。
    隨著越来越多的修士的返回,如今“苍云仙城”越来越热闹了,原本空荡荡的城市如今已经一房难求了。
    就连苏凡小院的那条巷子,也盖满了院子。
    每天他除了教授胡璇雷道基础知识,就是在院子里研究揣摩雷道,偶尔也会去城內转一转。
    这天上午,苏凡教授完胡璇雷道,吃完了早饭就离开了院子。
    他刚出院门,就听到一阵欢声笑语,一帮小孩子从巷子里疯跑而过。
    苏凡看到胡璇也在人群里,自从巷子里住满了人家,小孩子也多了起来,她都快玩疯了。
    他没理会这帮熊孩子,转身出了小巷,在城內的大街上逛了起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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