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庄观前,观音立于桃林,果香扑鼻,人参果树影绰绰。
    镇元子拒之门外时,那傲慢之态,如刀刮骨。
    菩萨心知,当年封神,地仙脉多附截教,佛门借天庭之力镇压,怨恨深种。
    双倍奉还?三倍誓言?在镇元子眼中,不过是佛门的衣炮弹。
    他大笑离去,观门轰然关闭,留下观音孤影伶仃。
    昆仑玉虚,更如一记重锤。
    元始天尊的呵斥,字字如雷,击在菩萨心上。
    那金光如鞭,抽得她肩头血肉模糊,昔日师徒情份,烟消云散。
    观音御风而返,一路鲜血滴落,染红云海。
    她强颜欢笑,面对孙悟空的怒火,只得低头:“悟空,佛门有难,待我炼制神水,必还你火眼。”
    猴王闻言,胸膛起伏,黑暗中仿佛见那净瓶黑气,正是那姜妄的影子——虽未明言,但菩萨心知,此番暗算,必是姜妄一脉所为。
    那人诈死海底,手中神水,早成隐患。
    人族祖地,姜妄入内时,三皇的迎接,带着一丝暖意。
    伏羲推演天机,燧人氏掌火照明,神农辨药护身。
    三人引路,祖地景物如梦:混沌雾中,人族初民石像林立,鸿蒙紫气如丝缕游龙。
    表明来意后,三皇的震惊,溢于言表。
    燧人氏火光大盛:“混元丹?此丹传说,乃上古炼丹之极,需鸿蒙紫气、天一真水、三光神水三宝合一,方能成形。
    直证成圣,无天道枷锁?”
    神农点头:“人族苦修万年,多成天道棋子,若有此丹,后辈何愁不兴?”
    伏羲八卦转动,叹道:“姜妄,你持三皇令入此,必有大志。
    但通天教主性烈,赐气后,你须搅局西游,方不负人族。”
    姜妄拱手:“皇者放心,三年后,取经路上的火毒,不过开端。
    混元丹成,佛道天庭,皆要重洗牌。”
    紫气入瓶,神水荡漾,姜妄收手时,眼中寒光一闪:观音,你的三年等待,将成我姜妄的三年布局。
    枯松涧夜深,孙悟空盘坐,耳听沙僧的窃喜低语,心生厌烦:“沙师弟,你那点小心思,老孙瞎了眼,也瞒不过。”
    沙僧一惊,忙赔笑:“师兄说笑,沙僧一片忠心……”
    猴王冷哼,不再多言。
    在碧游宫的深处,雾气缭绕的玉阶上,姜妄踏着轻盈的步伐走来。
    他的身影如一缕隐约的烟云,身后跟着三位人族先贤——伏羲、燧人氏、神农氏。
    三人皆是古朴长袍,气度巍峨,却在姜妄面前多了几分谦恭。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丹香,那是从姜妄袖中隐隐透出的混元丹散发出的芬芳,仿佛一缕缕紫气在悄然游走,撩拨着人心底最深的渴望。
    通天教主盘坐于蒲团之上,脸色苍白如纸,自废圣位后的元气大伤让他看起来比往日虚弱了许多。
    旁侧,三霄娘娘——云霄、琼霄、碧霄——与赵公明并肩而立,他们的目光齐齐落在了姜妄身上。
    那双双眸子中,燃烧着难以抑制的火焰。
    混元丹,能助人成圣的至宝!在西游乱世中,谁不渴求这份直通天道的机缘?赵公明粗犷的脸上满是惊叹,他低声喃喃:“这丹香……果真非凡,闻之便觉元神一震,若是服下……”
    话未说完,云霄已轻轻拉住他的袖子,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通天道友,”
    姜妄拱手一笑,声音温和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锋芒,“今日携此两枚混元丹前来,正是为了一桩交易。
    道友的鸿蒙紫气,乃天地初开之精华,我愿以此丹换之。
    成圣之路,本就该各凭机缘,何不互惠互利?”
    通天微微睁眼,那双原本黯淡的眸子陡然亮起。
    他缓缓起身,气息虽弱,却仍有圣人余威震慑四方。
    “混元丹……果然是传说中的宝贝,能凝练混元之力,直指圣境。”
    他的目光如剑,直刺姜妄心底,“但阁下修为不过准圣,如何炼出此等丹药?莫非有隐秘手段?”
    姜妄不慌不忙,从袖中取出两枚晶莹剔透的丹丸。
    丹体圆润,内里紫光流转,仿佛一颗颗微缩的宇宙在缓缓旋转。
    整个碧游宫顿时被这光芒笼罩,三霄与赵公明呼吸不由急促起来。
    琼霄忍不住上前一步:“师尊,此丹若真能成圣,我截教弟子……”
    碧霄也点头,眼中满是希冀。
    赵公明更是握紧了拳头,那股渴望如潮水般涌来。
    “道友多虑了,”
    姜妄坦然道,“这混元丹对应的是功德成圣之途,适合那些以积累功德、速成圣位者。
    我自身追求的,乃是更高的法则证道,不走捷径,故而修为停在准圣。
    但此丹炼制,确是我亲手所为,无半点虚假。”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三皇,“人族三皇在此,可为我担保。”
    伏羲上前,声音如山岳般稳重:“通天道友,姜妄道友言出必行,人族以诚信立世,此丹交易,绝无猫腻。”
    燧人氏点头,神农氏亦道:“我等三人愿以人族气运为凭,若有虚假,任凭天罚。”
    通天闻言,沉默片刻。
    鸿蒙紫气,对他而言本是旧物,自废圣位后,他本欲以此重塑大道,却因元气大伤而搁置。
    如今,这交易看似公平,却牵动截教的未来。
    他看向三霄与赵公明,只见弟子们眼中满是期待,那份师徒情谊,让他心头一暖。
    “好,”
    通天终于开口,“交易成立。
    但我需一枚归元丹,以助恢复元气。”
    姜妄一笑,又从袖中取出一枚金光熠熠的丹药,递了过去。
    “道友放心,此丹专治圣位反噬,服之即愈。”
    交易迅捷完成,通天掌心多了一枚混元丹与归元丹,而姜妄则握住了那缕梦寐以求的鸿蒙紫气。
    它如一条紫龙,盘旋在指间,蕴含着混沌初开的无上伟力。
    姜妄心头狂喜,这紫气一到手,他的法则证道之路将再无瓶颈。
    云霄见状,眉头微皱。
    她上前一步,低声道:“师尊,此丹虽妙,却来路不明。
    姜妄身份诡秘,万一有毒……”
    她的声音虽轻,却带着截教大姐的谨慎。
    通天闻言大笑,声音中多了几分豪迈:“霄儿多虑了。
    我岂会不知?姜妄,你以为瞒得过我?你的隐界气息,早被我识破。
    只是……你我皆是求道之人,何必深究。”
    言罢,他一口吞下归元丹。
    只见一道金光自丹田涌起,瞬间冲刷全身,通天脸色由苍白转红润,气息如江河决堤般汹涌而出。
    圣人余威复苏,整个碧游宫震颤不已,三霄与赵公明齐齐拜倒:“师尊神威!”
    恢复后的通天,目光深邃。
    他端详着手中的混元丹,良久,摇头叹息:“此丹虽能让我重登圣位,但……速成之路,我已尝过苦头。
    当年急于求成,沦为天道傀儡,截教万仙皆灰飞烟灭。
    那悔恨,如芒在背!”
    他转头看向云霄,眼中满是柔情,“霄儿,此丹一枚赠你。
    你心系截教,服之可护弟子周全。
    另一枚,我自会答谢人族三皇的担保之恩。”
    云霄闻言,脸色大变。
    她跪地叩首:“师尊,不可!弟子何德何能,敢受此恩?混元丹乃成圣之宝,师尊自用,方能重振截教!”
    琼霄与碧霄也跪下,赵公明更是急道:“师尊,霄儿说得对,您元气初复,正需此丹稳固境界!”
    通天却摇头,扶起云霄,声音低沉却坚定:“不,我意已决。
    从前我追逐圣位,只为权柄与永生,却失了本心。
    如今,自废圣位,我方知大道无止境。
    功德成圣,不过天道一隅,我要从头追求法则之境,与天地共鸣!霄儿,你我师徒,何须推辞?拿去吧。”
    云霄泪眼婆娑,终究推辞不过,接过丹药。
    那一刻,她心头涌起无限感动。
    通天教主,重情重义,从不改本色。
    碧游宫中,一时师徒情深,紫气缭绕。
    交易毕,姜妄与三皇告辞离去。
    出了宫门,姜妄脚步一顿,转身看向三位先贤,眼中闪过一丝试探:“三位道友,此番担保,我心领了。
    但人心难测,那混元丹既已落入通天之手,你们……可曾动过抢夺之心?”
    他的声音虽轻,却如针刺般直入人心。
    伏羲三人闻言,脸色不变。
    燧人氏率先开口:“姜妄道友,人族立世,诚信为本。
    抢夺他人之物,何异于禽兽?我们担保,乃是为人族未来计,非为私利。”
    神农氏点头:“正是。
    混元丹虽诱人,但大道以诚为基。
    若以此途得圣,何以面对后世?”
    伏羲则一笑,取出三缕淡淡的紫气:“道友放心,我等以未来鸿蒙紫气为约,换你两枚混元丹。
    此气虽不如通天之纯,却是我人族气运所凝,助你证道无虞。”
    姜妄闻言,心头一松。
    他本是试探三皇可靠性,如今见他们坚守诚信,不为诱惑所动,更是坚定了与人族的盟约。
    “好,三位高义!”
    他当即取出两枚混元丹,交易再成。
    紫气入手,姜妄身影一闪,已是遁入虚空,返回隐界。
    隐界之中,雾海翻腾,姜妄盘坐于道坛之上。
    鸿蒙紫气与人族紫气交织,化作无尽气运涌入体内。
    他心念一动,消耗气运兑换大道功德,那股磅礴之力如潮水般洗涤天赋。
    “多重施法,升级!”
    一声轻喝,天赋层层迭加,从一重至十重,瞬间圆满。
    姜妄睁眼,眼中紫芒闪烁:“批量炼丹,从此无忧。
    混元丹,将如雨后春笋,铺就我法则证道之路!”
    与此同时,南海珞珈山,普陀落伽寺中,观音菩萨端坐莲台,手掐法诀。
    面前一口玉鼎,鼎中水光潋滟,正是她亲手炼制的三光神水。
    六滴晶莹水珠,悬浮空中,吸纳日月精华与南海灵气。
    观音轻叹:“猴头被那红孩儿三昧真火灼伤双眼,已瞎三年。
    此水可愈其伤,且不惧浓烟烈焰。”
    她忆起三年前,孙悟空护师西行,误入火云洞,被红孩儿那小妖王以真火喷灼,双眼焚瞎,痛不欲生。
    唐僧与八戒被擒,三年苦熬,方有转机。
    观音起身,化作一道金光,直奔枯松涧。
    孙悟空正盘坐在山崖边,双眼裹着白布,猴毛乱颤。
    他三年眼瞎,性子越发暴躁,每日以耳代目,听风辨位,却难掩心头恨意。
    “那该死的红孩儿!三年!老孙瞎了三年,师父被关三年,早晚一棒子砸扁他!”
    观音落地,轻声道:“悟空,莫急。
    三光神水已成,滴之于目,三日即愈。”
    孙悟空闻言,猴眼虽盲,却喜形于色:“菩萨慈悲!老孙谢过!”
    观音将六滴神水滴入其目,只见水光渗入,猴头一颤,痛楚顿消。
    “三天后,你视力全复,且火烟不侵。
    届时,随我救你师父。”
    孙悟空点头,强压恨火:“多谢菩萨,老孙记住了。”
    号山枯松涧,火云洞外,阴风阵阵。
    红孩儿立于洞口,俊俏脸庞上满是狞笑。
    他身着红袍,手持火尖枪,身后小妖们忙碌着生火架锅。
    三年守斋期满,母亲罗刹女的嘱托已了,他终于能品尝那传说中的唐僧肉。
    “哼哼,三年了,那秃驴和猪八戒,养得白白胖胖,正好下锅!”
    洞内,唐僧与八戒被铁链锁着,唐僧诵经不止,八戒则哭丧着脸:“师父,俺老猪饿了三年,这小妖王真狠!”
    一旁,善财龙女化作小妖,偷偷传递消息:“菩萨与大圣已至,莫慌。”
    忽闻洞外金箍棒叩地声,震天动地。
    “红孩儿!出来受死!”
    孙悟空的声音如雷霆炸响,他双眼已复明亮,火眼金睛中满是杀机。
    三年瞎眼的屈辱,如火山般喷发。
    观音菩萨悬于空中,莲座下金光普照,却见红孩儿狞笑而出:“猴子?你瞎眼三年,还敢叫阵?看我三昧真火,烧死你!”
    话音落,他张口一喷,熊熊真火如赤龙般扑来,浓烟滚滚,遮天蔽日。
    孙悟空大笑:“小妖,这次爷爷不怕了!”
    他身形一闪,金箍棒已抡起。
    那真火扑面,却如清风拂过,三年神水护体,让他丝毫不惧。
    红孩儿一怔:“怎会……”
    孙悟空瞅准破绽,棒影如山岳压顶,直取红孩儿天灵。
    “三年恨,一棒了!”
    观音在空大喊:“悟空住手!他乃我佛座下童子,不可杀!”(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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